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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拿起一把农具,招呼我和他一起到地里翻整土地,准备播种新的农作物。
. f% R) b" Z3 ^: Y( F" \6 s 我皱了皱眉头,放下书本,拿起墙边一把锄头,悻悻不乐地跟在父亲后面。田野里,有不少人家在地里忙着翻整土地,空气中散发出阵阵泥土的馨香。
8 [$ c" v5 k b# `% f. I2 {' G0 Q 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家那几亩田的地方。我看到,田地已被父亲翻整了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块了。
( h$ G+ e0 A, Z$ o, e3 \/ _- t 父亲是一名农家老手,种了一辈子土地,硬是靠这几亩薄田,抢种抢收,把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利用到了极至,支撑起一个大家,还供几个子女上学,真的挺不容易的。) j' }8 z0 d5 O/ ]$ G7 `
此时,看着那一小块没有翻整的土地,我心里不免有些怨言,就这么点大,您一个人干不就行了,还要喊我来干什么?
" g7 d. B/ M2 z6 u5 }/ D' @ 父亲大概看出我的心思,笑道:“别老闷在屋里看书了,出来干干活,透透气,出出汗,过一会儿再看书,这样学习效果好。”- Y5 E& ` D' g& o5 Q' c% z$ k
父亲这么一说,我有些脸红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父亲看破了。. C5 X$ R+ Y" `6 i; s) A
我下了地,拿起锄头开始锄地。泥土很硬,刚刚割完稻子的田地里,还有一茬茬稻子的根部,伸出一根根光秃秃的脑袋,像被剃了光头。我高高举起锄头,一锄头下去,只刨出一小片土,泥土飞溅,还将我的手掌震得生痛。父亲在不远处,看到我的窘相,一直在抿嘴偷笑。5 e. t. |( W6 ]6 t* S$ b B
我气恼地用力锄着地,心想,我一定要争口气,把这块地翻整好了,让您瞧一瞧,我也不是孬种。( Q( \7 t3 ?4 X$ q4 q
我看到,地上还有一些枯黄的稻草,锄起地来碍手碍脚的,就弯下腰,准备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稻草捡起来。我刚捡拾了几根稻草,突然“哎哟——”一声,我赶紧扔下手里的稻草,发现一根手指被稻草划出一条细细的小口子,小口子上渗出殷红的血来。, X+ p: n# H8 o! U* G1 w
父亲听到声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他看到我手指上的血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稻叶锋刃着呢!”3 O9 z# o1 g. F5 h5 t! l
说罢,他走到田硬处,找到一种草茎,放在嘴里嚼啐后,敷在我的伤口处。被嚼烂的草茎泛着嫩绿色的汁液,浸润在伤口处,有种痒酥酥的感觉。我问:“这是什么?”父亲说:“这是一种止血草药,嚼烂后敷在伤口,止血效果好,伤口很快就长好了。”0 `& o9 `6 H2 X; `) T5 `
我沮丧地说:“没想到,这软绵绵的稻草,还这么锋利,竟能将我的手指划破!”) S& k6 k- b3 Q% r6 V# @
父亲说道:“我们农民有句顺口溜,叫‘稻叶上的刃,悬在四季里’。无论它是在田里生长中,还是被割下躺在地里,任凭风吹雨淋,哪怕快要腐烂了,它的叶子,依然锋利无比,像一把刀子,再加上你缺乏劳动,两双手都是细皮嫩肉的,一不小心,肯定会划破你的手指。”$ K- b3 S% n1 V D! u
说道这里,父亲含嗔道:“去吧,到上面息息吧,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我一会儿就锄完了。”1 e9 k# z& h @! Z% J1 K$ s
我走到田埂上,望着在田里干活的父亲。父亲身板很结实,古铜色的脸庞,晒得黝黑,粗大的手掌,骨骼突出。父亲一锄头锄下去,立刻刨开很深的一大块泥土,翻出的泥土一侧光滑、幽亮,像一块磨刀石。父亲不时也顺手捡起田里的几束稻草,扎成一小把,扔到田埂上。# b( q% t1 W( ?1 b) t
我不由得赞叹道:“爸,您劲真大,一会儿,就翻整了这么一大块地方!”7 c9 D+ k/ M/ z E
父亲将身子支撑在锄把上,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脸上一下汗,爽朗地笑道:“孩子,这种田的学问大着呢,就像你学习,知识永远学不完。我们要像稻叶上的刃,悬在四季里,永远保持着一种锋利,哪怕倒下了,也不失锋利,这是一种精神!”
6 k8 L( O- o& H" a. w6 Y1 ^ 父亲铿锵豪迈的一番话,在田野的上空回荡。我笑道:“爸,您说得太有道理了,一个人,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不能失去自己的锋利,这是一种坚持和斗志。”
/ h) k- F. v, } 父亲听了,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弯下腰,又挥臂锄起地来。
& }3 e. B. p% H# p7 ?0 t" Z: d7 y 太阳渐渐西下了,父亲将地也全部翻整完了。父亲将农具收拾好,走到我跟前,说道:“将手上的汁液拿掉吧,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 |% d7 F S9 u4 Y; n# Q0 ~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上的鲜嫩的汁液抹去,一看,伤口已好了,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我惊喜道:“这草药真灵,只一会儿工夫,这手指上的伤口就好了。”
; k# t+ p9 b$ p% ~ 父亲感慨地说道:“这是我们农民在长期劳动中,得到的一种就地取材的经验。”父亲用手一挥,兴奋地说道:“这田野里到处都是宝啊!就像稻叶上的刃,悬在四季里,从来没有无用的时刻。”$ f# E- g! N/ k* y) M |# H0 T
父亲又说道‘稻叶上的刃,悬在四季里,’我不由微微一震。我忽然想到,在父亲的生活里,永远有一个‘稻叶上的刃,悬在四季里’的信念,这个信念,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从没有熄灭过,支援着他整个人生。
6 A, w( r! }1 T# D/ C 我低头看着我被稻叶划破的手指,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我似乎看到了一种人生的信念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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