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东认识是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他匀称的身材和俊秀的相貌,成为当晚在场女士们注目的焦点。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我便知道我和他将发生一段故事。一段我会痛,他会笑的爱情故事。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们相爱了,水乳交融的那种。 虽然我母亲无数次告诫我,女孩子要懂得洁身自爱。但是25岁不知男人为何物的我,在认识林东不到一个月后,违背了母亲像戒律院老僧曾严辞叮嘱小和尚的那条清规戒律。 那晚,他进入我时。撕心裂肺的痛。虽然他表现了很有经验的体贴温柔。我还是在他肩背上留下了十道血淋淋的指痕。 他对我说,那是我对他爱之深的证明。他会一辈子视我做珍宝。 我相信了他。初涉人事的我,幼稚得像个孩子,他说什么,我都相信。我从没想过那是男人对女人处女红虔诚的潜台词。只当他是真的爱我愚钝的表达,视我为珍宝拙劣的表白。却从未想过“爱之深”后边紧随不舍的是“恨之切”。 光阴是钟表上片刻不曾停息的秒针,滴答声中将明天变成今天,今天变成昨天。激情经不起它的璀璨转变成平淡。澎湃的爱情巨浪也在这声音中变成一湖静水的波澜不惊。 我们没有同居,却过上了夫妻生活。 虽然我渴望和他朝夕相处,却被他用很多理由说动,选择了这样一种荒诞的生活。 我开始期盼周末的到来,像个小孩子期盼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一样。 我贪恋他木床“吱吱”作响的晃动,贪恋他宽阔温暖的胸怀。 我不知道其他人女人的恋爱是怎样。当爱情浪漫的花火慢慢熄灭,我潜意识里选择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来维系我的爱情。 是的,我喜欢他占有我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感到生命的完整,让我有了归属感。 我成了一名瘾君子,而毒品就是他。 每个周五下了班,我会第一时间跑去他租的房子,奔进他的怀抱。 我喜欢听他欢愉时粗重的呼吸,喜欢完事后躺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那会让我产生住进他心里温暖的错觉。 偶尔,他也会在非周末的时候跑到我家来,一进门就是疯狂的热吻,抱起我进卧室。 那晚,他必定是无比疯狂。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感受,他会想一头发了疯的狮子般将我蹂躏。 刚开始时,我很痛,很不习惯,会哭着打他抱怨。他耐心地哄我,却从未为我改变。渐渐的,我迷上了这种疯狂,他给我们时间表上规律的生活带来一丝意外的惊喜。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讨厌听这样的话,因为我觉得恋爱中的我一直很聪明。我懂得如何满足我的男人,如何讨好他,如何关心他,让自己成为他生活的必需。但是,那件事以后我知道我错了。 那天是平安夜。因为我们是外资企业。新派到我们公司来的美国领导Kenan不了解中国国情,竟然宣布下午开始放假,下周一上班。虽然后来有人提醒他,但是为了维护领导形象,他还是坚持放假。 原本已经和林东越好圣诞节一起吃晚饭的我在街上游荡了整个下午。逛遍了这个城市商业街大小的店铺,有用没用的东西占满了我的双手。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闲人,他们可以在别人躲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的时候,悠闲地牵着男友,抑或是女友的手,满大街溜达。然后,潇洒地从名品街店铺里拎出来动辄就要我几个月工资的奢侈东西。 是的,我嫉妒了。然而,我嫉妒的不仅仅是这些。更让我嫉妒的是,他们身边有人陪。而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等到明天的夕阳西沉。忽然间,我冒出个想法,我要去林东家。今晚,就是今晚。我要和他在一起,一起过一个甜蜜的圣诞节。 我不是个拖拉的人,想去做的事情会立刻行动。我先回了趟家,放下所有东西。然后,换上一身新买的衣服。出门,开始疯狂采购。 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幻想着林东突然见到我的惊愕表情。然后幸福地拥我入怀,怜爱地问我一句“你怎么来了”。我会淡淡地说“想你了呗”。就这般简单,甜蜜的简单。 在楼道口来回走动着驱散寒意的我一边臆想,嘴边挂满幸福的笑。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我固执地想给他一个惊喜,不给他打电话。这次一定向他要一把钥匙,绝不给这个滑头再次推掉的机会。 过了九点的时候,我开始不安。我也不知道这不安的源头是什么。这是我第三次拿出手机,试图拨打林东的电话。但是这一次我终究还是没有拨出。 是的,他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虽然离得很远看不真切。但早已熟悉他每一寸肌肤的我又怎么会辨认不出他呢。 我不安地跑去楼梯底下的阴影里等待。 是他,绝对是他。那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呢?声音好熟悉。 他们上楼的时候,我躲在暗处小心听着,仔细地辨认。 那个女人我肯定认识。只是她故意装出发嗲的声音,让我确定不了她的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林东不是爱我的嘛,他说过的。 我脑袋里很乱。我试图强迫自己去信任林东,却总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响起,告诫着我“别傻了,你信嘛?”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在阴影里足足又呆了半个小时,才终于下定决心。 按响门铃的那刻,我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颤抖着躲开猫眼能观察到的范围。我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了。 我飞快地跑出来,再次按响门铃,再次躲起来。 “咔嚓”一声,门开了。林东探出头来,左右张望,在看到我的刹那,眼睛里的神色极丰富地变换了三次。欣喜,惊惧,不安。 我强忍着发飙的冲动,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林东手里,甜甜地说:“亲爱的,我来陪你过平安夜。”然后,不待他说话,一闪身从他边上挤进门去。 身后,塑料袋落了满地的悉索声。可我不在意,进了门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亲爱的,谁来了啊?” 卧室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询问道。 “……” 林东没有回答,平静地看着我。因为他知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无需隐瞒。 我的脸扭曲到极点。眼眶里不争气地缓缓流出眼泪。血红的双眼在泪水洗涤中散发着愤怒的光芒。 “为什么?”我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我只能说对不起。”林东依然平静。他似乎早就为今天这种情况做好了准备。 “小惠,怎么是你?” 卧室里的女人走了出来。我们认识,我们也都曾一起去参加我们共同朋友林佳怡的生日聚会,并在同一天认识了林东。 “你们两个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步彤,她就是我和你说过我爱上的女人。” “怎么会是小惠……” “你爱我,你爱我会和我的朋友……” “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咆哮着。 “小惠,我……” “你闭嘴,你说,说啊。” “小惠,我爱你,但是没结婚之前,我有我的自由。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你让我怎么理解。好,我明白,你们继续,不再见。” 我不顾一切地冲出林东家。 我和林东走进了冷战期。之所以说是冷战期,是因为在我心底还没有放弃他。我说不清这是爱,还是恨。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需要他,需要他拥我在床上的那种感觉。 我是个瘾君子,即便和家人赌咒发誓要戒掉,但依然在毒瘾发作时表现得像一条乞食的狗。 林东以各种方式讨好我,甚至每天往公司送花,一大捧的玫瑰,红艳的像是鲜血一样。女同事们羡慕的眼神昭然若揭。而我却不为所动。我只当那是他欠下我的债。 两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林东去了我家。满身的雨水,眼睛血红的像一条发了疯的狮子。他不顾我的撕打,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种强行拉我去卧室。 我拼命地撕咬着她,不顾一切地反抗。客厅到卧室的那段距离一片狼籍。 是的,我最终妥协了。在他身上留下数十道血淋淋的痕迹后。 整个夜晚,我们两个都疯狂地得到彼此,直至凌晨。 他在熟睡,看着他笔画刀刻的脸庞,我心底再无爱,亦无恨。我只是知道我需要他,需要他来安慰独自漂泊在这个城市的我。诚实地说,我恋了和他在床上的那种感觉,那种温馨的有依靠肩膀的踏实感觉。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结果。我们只是彼此人生路上不可或缺的那么一个人。他需要我发泄欲望,而我需要他带给我的安全感。 是的,我不再爱他,甚至有些恨他。但是我暂时又不想离开他。因为我恋上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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