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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8日，安徽省滁州市经开区原主任盛必龙贪腐案落幕。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其中多笔巨额索贿，竟然指向用来“扶贫”做好事。 盛必龙真的是出于“好心”而犯罪吗？随着法院判决的落槌，真相浮出了水面。
“贫困生”出国游学 2015年11月，在安徽省全椒县深耕十多年的盛必龙，接受组织安排，告别全椒县委书记这个要职，调任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暗中随行的是神秘女子王逸。王逸年方35岁，身材、颜值俱佳，前夫不能忍受她的“心比天高”，三年前两人协议离婚。王逸把女儿婧婧带在身边，她没有固定的职业，对外自称是“自由职业者”。而到地级市滁州生活是她多年的夙愿，心想事成之际，她请盛必龙出面把婧婧安排在滁州重点高中就读。 盛必龙走马上任的第九天，滁州市某公司的老板陈康就找到管委会，坐在领导接待室不肯走，口口声声说要见新的“父母官”。被工作人员挡了一个上午，盛必龙听闻来访者是经开区的企业大户，谆谆教诲道：“招商、亲商、爱商”是政府的责任所在，也是他来滁州的要务，连午饭也顾不得吃，出面接待了陈康。 原来，经开区的机关后勤服务中心工程就是陈康垫资建设的，项目已竣工一年左右，大部分工程款项却迟迟没有结算。陈康说：“我的企业急等着资金周转，务必请盛书记帮帮忙。”盛必龙当即表示会尽快协调解决。第二天，盛必龙就责成经开区副主任牵头协调支付陈康的工程款事项。双方很快达成了分期付款的协议。2015年12月，经开区管委会支付了1000万元工程款，并承诺剩余5000万元左右的工程款两年内解决。 陈康拿到第一笔工程款后，心里感恩戴德。他多次约请盛书记吃饭并表示要当面酬谢，均被婉拒。陈康觉得遇上了“清官”，逢人就竖起大拇指点赞盛书记。哪知，2016年1月中旬，盛必龙主动打电话让他到办公室坐一坐。陈康受宠若惊，丢下正在接待的一个客户，赶到管委会书记办公室。盛必龙亲自沏了茶递给陈康，然后说：“有一个贫困家庭的女孩儿，是我扶贫的对子，孩子品学兼优，经开区打算资助她出国游学，你这个大老板能否伸一下援手呢？”陈康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个贫困学生，竟然要出国游学？但想到还有大量的工程款等着结账，他故作镇静说：“当然愿意啦。”陈康问需要多少费用，盛必龙答复7万元人民币。 三天后，盛必龙告知陈康，有人在他的公司楼下等着取钱。陈康立即将准备好的7万元现金交给来人，对方没有出具任何手续。之后，这7万元由盛必龙亲手交给了王逸。当年暑假，王逸的女儿婧婧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游学活动。 2017年6月，经开区已累计支付了4000余万元给陈康的公司，还有2500多万元因存在争议待处理。这年秋季开学后，已经升入高三年级的婧婧在摸底考试中排名靠后，综合她的平时成绩，考上国内大学的二本以上专业几无希望。王逸打算让女儿出国留学，她告诉盛必龙出国读书需要50万美元左右，盛必龙表态由他想办法。10月初，盛必龙打电话约陈康在体育中心的球场上见面。他开门见山说：“那个贫困学生好不容易申请到了澳洲名校，还需要陈总出手相助啊。”盛必龙还伸出了用右手掌晃了晃，陈康问：“5万元吧，人民币还是美元？”盛必龙满脸不高兴地说：“5万元美元还会向你开口吗？50万美元。”陈康露出为难的神情，半晌没有吭声。盛必龙改口说：“那就30万美元吧。”考虑到还有几千万元的工程款需要盛帮忙才能拿到手，陈康表示尽快筹集30万美元。 10月下旬，盛必龙给了王逸一个电话号码，告知陈总已准备好30万美元，让她直接联系。王逸将这笔巨款存入她本人保管使用的亲戚名下银行账户内。 30万美元轻易到手，但与王逸的预期相差较大。没几天，她对盛必龙说，女儿婧婧到国外留学要买车，校外租房的开销也很大，还需要想办法。找谁出这笔“善款”呢？盛必龙费尽心思，想起了他上任后亲自招商引资到经开区投资的宁波老板贾进。贾进的公司迁入滁州经开区后，经盛必龙出面协调，获得了经开区1亿元企业快速成长补助和3000万元总部搬迁补贴。2017年11月，盛必龙又以资助贫困学生留学为名，向贾进索要30万美元的“助学款”。贾进满口答应，盛必龙便给了王逸一个手机号码，说贾总已经准备好了30万美元，王逸在滁州一家酒店的大堂拿到了贾进给的银行卡。 明目张胆的伸手 与其他落马官员“半推半就”型受贿相比，盛必龙的贪婪显得更加主动，更加明目张胆。 2017年9月，盛必龙多次受经开区创新型企业老板高平的请托，通过亲自审批等方式，兑现支付高层次人才团队科技创新补贴共计1500万元。在盛必龙看来，没有他的赏赐，高老板的企业不可能得到这块“肥肉”，自己多少要喝点“汤”。但是，高平只送了点名烟名酒，并无分他一杯羹的表示，盛必龙不由得恼怒。 科技创新补贴进入高平的企业账户一个月后，盛必龙打电话说要请高平吃饭，高平诚惶诚恐地表示：“最近忙昏了头，我该请盛书记吃饭才是。”当天傍晚，高平开车到管委会接走盛必龙，盛必龙坐在后排座位上，漫不经心地说：“我有一个好友，家庭经济特别困难，住的房子也破烂不堪，高总能不能借100万元给他，帮人家改善居住条件？”高平连忙表示没有问题。 三天后，高平按照盛必龙的要求，将存有100万元的银行卡和写有此卡户主姓名、身份证号及密码的纸条装进一个文件盒并封好，安排驾驶员当面交给了盛必龙。 实际上，盛必龙索要这笔钱是用来“公关”的。2019年1月，他在一次饭局中认识了自称北京某校的教授“陈岩”。“陈岩”看上去派头十足，在酒桌上泄露了不少“内幕消息”，盛必龙听闻后非常相信。酒酣耳热之际，“陈岩”吹嘘说，各省领导在提拔前都要在他的班上进修一段时间。他与好几个省领导私交很好，无话不说。此时，盛必龙是副厅级领导干部，眼看快过了提拔的年龄，他迫切希望自己再官升一级。于是，席终人散后，他陪“陈岩”到下榻的酒店个别交流。盛必龙阿谀奉承了一番，拜托“陈岩”帮他通通路子，提拔他担任正厅级领导职务。“陈岩”拍着胸脯表示：盛必龙提拔的事包在他身上了。然后，话锋一转说：“北京城三环以内的房价很贵，夫人看中了一套房，就是资金差了不少。”盛必龙立即许诺：“只要事办成，我有数。” 9月下旬，“陈岩”回复他升官的事有了眉目，但要200万元“通关费”，盛必龙心想，这笔投资还值得，只要升了官，不消多长时间就能回本。 收到高平派驾驶员送来的装有100万元银行卡盒子后，盛必龙当日安排身边的工作人员送到北京交给了“陈岩”。“陈岩”通过POS机消费的方式将银行卡内的资金套现并实际占有。 李建是全椒县物流企业的老板，早在2011年春节前，盛必龙担任全椒县委书记时，李建为了让盛必龙帮忙早点解决其物流项目规划审批问题，安排物流公司办公室主任送给盛必龙30万元。不久，李建公司的物流项目整体规划方案很快就通过了审批。盛必龙收下李建第一次贿赂后，将赃款奉送给特定关系人周玉做了人情，周玉用这笔钱在全椒县城买了商品房。 盛必龙调任经开区管委会书记后，李建的物流公司遭遇了经济危机。在盛必龙的帮助下，经开区直属企业参股的公司收购了李建公司项目，李建公司的经济危机得以顺利度过。对此，李建铭记在心。他除了逢年过节打点外，还向盛必龙承诺：“只要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朱晓光是滁州市的建筑包工头。盛必龙在全椒县做“一把手”时，就为他承揽工程打过招呼。朱晓光屡屡给以回报。盛必龙担任经开区管委会主任后，朱晓光也多次请托盛必龙，在承揽工程项目、借贷资金等事宜上获得帮助。但是，2019年3月，朱晓光因涉及一起行贿犯罪，被组织调查并留置谈话。 盛必龙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到冒充北京某校教授的“陈岩”帮忙找人托关系询问情况。3月下旬，“陈岩”表示在北京找人办事需要费用。3月底，盛必龙找李建索要60万元，李建即安排杨林办理。2019年3月底左右，盛必龙让杨林将60万元分别存于两张银行卡内，然后驱车千里，直奔北京面交“陈岩”。 认罪认罚未轻判 朱晓光被留置谈话后，向监委交代了他与盛必龙的交易。 2019年4月4日，监委及时对盛必龙采取了留置措施，到案后，盛必龙如实供述了收受朱晓光42万余元的犯罪事实。还主动交代了其他受贿索贿的犯罪事实，包括他在担任全椒县委书记期间，于2010年接受赵勇请托，在浙江某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承揽全椒县行政服务中心BT项目的审计、工程款支付等事宜提供帮助。2015年，盛必龙得知即将调任滁州，立刻暗示赵勇兑现承诺，收受现金25万元。 根据盛必龙的交代，其多次收受的贿赂中，索贿数额达684.405万元，占比受贿总额的70%，并退缴了全部赃款赃物。他还揭发了“陈岩”收受自己钱财的问题。经调查，“陈岩”实际是无业人员程某，冒充北京某校教授实施诈骗。盛必龙得知“陈岩”的真实身份后，肠子都悔青了。 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后，按照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的决定，池州市人民检察院于2019年10月14日对盛必龙提起公诉。 法庭上，公诉人指控称：2005年至2019年，被告人盛必龙在担任全椒县委副书记、县长，全椒县委书记，滁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职务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960.693万元，为他人在工程项目、企业经营、支付工程款及获取政府补贴等方面提供帮助。起诉意见认为，被告人盛必龙在担任全椒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滁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的职务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或者收受他人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960.693万元，为他人在工程项目、企业经营等方面谋取利益，犯罪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的规定，应当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盛必龙具有索贿情节，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六条的规定，应当从重处罚。被告人盛必龙到案后，主动交代了监察机关尚未掌握的大部分索贿、受贿的犯罪事实，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的规定系坦白，可以从轻处罚。被告人盛必龙如实供述自己罪行、真诚悔罪、积极退赃，且受贿赃款赃物已全部退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三款的规定，可以从轻处罚。建议判处被告人盛必龙有期徒刑十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 素来倨傲的盛必龙，此时站在被告人席上痛哭流涕说：“我辜负了党组织对我的培养，人民群众对我的期待，无论受到怎样的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他对指控的犯罪事实没有任何异议，表示认罪认罚。 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盛必龙在担任全椒县委副书记、县长、县委书记，滁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职务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或者收受他人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960.693万元（其中索贿数额684.405万元），为他人在工程项目、企业经营等方面谋取利益，犯罪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辩护人提出被告人盛必龙具有自首情节的辩护意见，鉴于其如实供述的罪行，与监察机关已掌握的罪行属同种罪行，不符合自首的认定条件，故对辩护人的此节辩护意见，不予采纳。辩护人提出盛必龙检举程某的行为属于立功的辩护意见，也属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并不属于主动提供犯罪线索，检举揭发他人犯罪，不应认定为立功，对此意见亦不予采纳。 2020年5月28日，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盛必龙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100万元。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党的十九大以来，一些像盛必龙这样不收敛、不收手的党员领导干部的腐败案例充分证明，他们的贪污腐化都是因私利不断衍生、私欲持续放纵，日积月累直至走到贪污腐败的“不归路”，令人警醒。 相关阅读： 在此之前，《法制周报》记者历时两年，与有关部门的同志一起深入调研采访，并与狱中的曾锦春展开了数次长时间的刑前对话；详细采访记录了他由一个贫寒农家子弟到党的领导干部，到一步步变成疯狂的掌权者的经历，剖析了他思想堕落的人生轨迹、灵魂扭曲的过程。此次调研采访的成果，形成了《巨贪曾锦春》一书，书中披露了曾锦春面对权力关、金钱关、美色关，以及在狱中的思考等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我以自己的罪行和血的教训，告诫别人不要贪，不能贪，告诫那些至今仍在做金钱发财梦的少数领导干部，告诉他们腐败之路是死亡之路、地狱之路，是走不通的，它只会让你走向地狱的深渊！”曾锦春在狱中深刻忏悔自己——这是他自2006年9月19日被“两规”后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向外界披露自己腐败渐变的心路历程。 “我没对父亲尽一天孝，这是报应” “现在要是还给我一次机会，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好好孝顺我的母亲……我对父亲没有尽到孝，父亲病危的时候我不在，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就去世了。这是报应啊。我对不起父亲……这让我终生遗憾。” ——曾锦春的狱中忏悔 记者：现在，你感到心中最愧对的人是谁？ 曾锦春（以下简称曾）：最对不住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特别是我的母亲，她老人家住在农村，八十六岁了，我一天孝也没有尽。她为我劳累了一生，到现在还在为我操劳，不能安享晚年，这是我的大不孝……现在要是还给我一次机会，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好好孝顺我的母亲。 我对父亲没有尽到孝，父亲病危的时候我不在，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就去世了。我对不起父亲……（流泪）当时我已经是纪委书记，已经有了钱，也有了权，但是一直没有去尽孝，所以要遭报应。我没有给父亲尽一天的孝，都是我的妹妹在照顾他，这让我终生遗憾…… 这是我们看到曾锦春第一次流泪，那张写满悲伤和悔恨的脸上，浑黄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了出来，他立即侧过身去擦干…… “我当时有个想法：作为一个男人，要么当官，要么发财，能光宗耀祖，我思想深处还是有升官发财的想法。毕业之后，虽然我发表文章说要为人民服务，但思想上还是想发财。”——曾锦春的狱中忏悔 记者：大学毕业后有过什么样的理想和愿望？ 曾：我是1966年3月29日入党的，大二的时候，那一天我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一个班上只有两个党员，我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我虽然家里穷，在班上也属于年纪比较小的学生，大家对我的评价都是淳朴、单纯、品学兼优，我那时没有太多奢求，就是想毕业之后能有一份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是我不喜欢教书，我父亲当了一辈子的教师，天天打交道的就是学生，发不了财，做的事情也很琐碎。 我当时有个想法：作为一个男人，要么当官，要么发财，这样才能光宗耀祖。我思想深处有升官发财的想法。毕业之后，虽然我发表文章说要为人民服务，但思想上还是想发财。 曾锦春言语中毫不避讳自己一直以来升官发财的想法。对曾锦春来说，升官发财和光宗耀祖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这从一开始就为他埋下了危险和隐患。一旦失去了信念，当诱惑摆在面前时，贪婪和欲望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贪是死亡之路，罪恶之路” 记者：你是怎样一步步走上犯罪道路的？ 曾：我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走上犯罪的道路，想通了，还是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问题，沦为了金钱的奴隶。以前的想法是：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只有这么久，要搞什么呢？搞些钱，有了钱好办事。 记者：贪婪是人性的最大弱点，金钱和权力固然诱人，但金钱和权力本身却潜伏着毁灭和危险的种子。走到今天，你心里有什么感触？ 曾：2008年中秋我跟儿子见面，只讲了3句话，第一句：这个地方不能来，不能再来。第二句：不义之财不可取，侥幸之心不可有，贪得无厌总要犯错。第三句：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有也晚了。 （曾锦春承认，当贪得无厌和侥幸之心成了习惯，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他说这次和儿子见面，他努力控制住情绪，自始至终没有哭出来，他想留给儿子一个坚强父亲的印象。） 我给纪委干部上课的时候说，人如果能战胜自己，天下无敌。2000年我提出这句话，就是强调要管好自己。我当时这么讲的初衷是要纪委的干部首先管好自己。 （2003年春节后，曾锦春召集郴州市纪检系统进行集训，他发表了一番非常震撼人心的讲话，中心思想是“战胜自己，天下无敌”。但是，从检方的起诉书上看出，2003年之后，正是曾锦春腐败案的高峰期。） 记者：客观环境对你有影响吗？ 曾：环境肯定有影响。当时的郴州，矿产丰富，矿老板多，外来投资也多，跟那些老板相比，我感到很寒酸。富贵生活的诱惑和影响使得我慢慢变坏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要防微杜渐。 记者：家庭对你有影响吗？ 曾：家庭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变腐败，妻子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当好贤内助，她主动代我收了别人的钱。儿子的需求也高，也间接导致了我走向犯罪。 2003年左右，我儿子留学、谈朋友、买房子、买车子、办公司、调动工作等等，对钱的需求很大。这些我都要去搞钱满足他。我告诫现在还在做金钱梦的领导干部，贪是死亡之路，罪恶之路，这条路走不通，它只会让你走向地狱的深渊。 “情人是套在脖子上的猎物夹” 记者：你一共有过几个情妇？她们对你有什么影响？ 曾：我当乡党委书记时，抗拒过很多诱惑，当时一个情妇都没有。到郴州当纪委书记后，开始有了情妇。卜某是我的第一个情妇，她在外面打着我的牌子，到处搞工程搞项目，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 我把她从临武调到郴州某大专院校图书馆工作，她找我要过钱，跟一个老板合作项目，要我打招呼，然后从中捞钱。她离过婚，有个小女儿要抚养，我从一个老板手里拿了120万给她。她办了一个乡村餐馆，每个月有几千元的固定收入。之所以帮助她，是因为她父亲曾是我的老领导，临终前要我照顾好他的女儿，从一定意义上说，我是还老领导的愿，以后就没有再来往了。 还有一个（情妇）是我的保姆，是我老婆的一个远房亲戚，她是农村人，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村姑，我的账目就放在她那里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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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2 11: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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