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南方,常常会在夜里下。在你揉着朦胧的眼起床时,走到屋外看到洁白的雪花在眼前茫茫一片,你会惊呆自己的目光。南方人,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总是很高兴,一脸喜悦,还不会忘了跑到雪地里大照相片。 去年初冬夜里的一场雪,曾让我温暖了许多日子,这场雪一直绵延到第二天早晨。那天我起床后,看到柳絮一样的雪花在苍穹下飘着,没有目地在天空一片纷纷扬扬,地上屋顶都是一片雪白。当时如果我还是个孩子,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堆雪人的机会。在雪天堆一个哪怕很丑的雪人,也会让人浪漫的。 是冬天把真实和本色还给自然,迎风独立的大树,脱尽了肥绿蓊郁叶子的遮蔽,交错的枝杆构成了大树真实的面目,变得简洁而精干。漫天的寒风呼啸折腾累了之后,雪就成了冬日这萧瑟风景中的点睛之笔,冬的田野就象一幅棱角分明的版画,山山卯卯,沟沟岔岔,树木房屋,高楼茅舍,城市乡村,一阵阴霾之后,雪就义无反顾地无拘无束地坠落下来,雪总以自己纯洁的身躯掩藏世间的肮脏与丑陋,把世间一切的凸凹不平填充,不论是丑的美的,高贵的还是低贱的,放眼四野,雪的世界是同样的装扮,同样的晶莹剔透,世界一下子变得柔美而高贵。 在有雪的日子,我会习惯性的站在窗前或阳台上望向远方,迷迷蒙蒙中的景物被雪雾笼罩着,带着一层灰色,一丝神秘,也就是这样的时候会有许多的往事涌向心头。冬天用冰的冷峻晶莹诠释着自己,用雪的洁白冷艳,演绎自己的纯洁。 我记忆里的冬天是寒冷的,我总是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走在上学的路上,寒风会打着呼哨扑过来,刀一样地扎疼你的脸,割疼你的耳朵,冷风会顺着你的袖口脖子或裤脚往肉里钻。那时教室里没有取暖的设备,窗户上的玻璃常常是坏的,风顺着缝隙往教室里钻,风刮过来时会吹得桌上的书页嚓嚓作响,坐在教室里,写字的手冻得拿不住笔,这时我们会把小手凑到嘴上哈上几口气暖暖手再写字。 一到初冬,我们南方的小孩,往往会拿家里坏了的小铁碗,做一个小火笼,里面放上燃烧着的木炭,这样就可拿到教室里暖手。 初冬,冷风总是无处不在,侵袭以及冻结着你的灵感,许多的爱无意中也被尘封起来。 初冬的寒风吹起,就连太阳都会早早的被寒风吹到了西山后。而初冬的阳光,柔情而温暖,会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抚慰。 村庄的冬天 村庄,是一种温暖的存在,掺杂着无法言说的疼痛与寂寥。记忆深处的村庄,是一幅浓浓的水墨画。清脆的鸟鸣声,是村庄的心跳,池塘的蛙叫声,是村庄的脉搏,绿绿的草地和森林是村庄永不更换的衣裳。 乡村的冬天是慢慢到来的。先是一层薄凉,告诉你该加层衣服了,接着就下一层霜,催促你,地里的活该收拾的也得加紧收拾,否则,天冷,就来不及了。男人们也开始包裹树干,让树木安然过冬,有的树木枝叶长得茂盛,就会被修剪拉回家去,留着冬日烧火。而女人们则着手过冬的棉衣,还得把萝卜青菜腌制好,准备来年食用。 冬天寒冷,就连太阳都蜷缩在大山的背后懒得起早。村庄的冬天是温暖的,你会看到依偎在南墙根晒太阳的老人或狗,冬天的阳光是属于乡间老人的。阳光下,一张张沧桑而朴实的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对村庄而言,冬天无疑是个悠闲的假期,此时是农闲时节。夏季收了小麦和油菜,秋天收了玉米、棉花和红薯,种下小麦和油菜,冬天就是守着粮食和灶台,悠闲地过日子。一到初冬,田野上的庄稼早已拾掇完毕,秸杆被收容成打麦场上圆鼓鼓的草垛,粮食经过一番又一番的曝晒分拣,冬季前都进了仓。 城里进入冬季,即使是零下多少度,即使下多大的雪、结多厚的冰,仍然车来车往,人来人去,大家各有工作、各怀心事,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事情没完没了,对季节的更替早已不再敏感。而乡村的冬天则是另一番景象,虽然麦田仍汪着青绿,但田野里早已一马平川,看不见耕牛,也很难寻见人影,这样村庄在原野上显的很突兀,沉浸在四野的一片静谧里。这时的村庄萦绕着一种慵懒懈怠的情绪,土地似乎哈欠都懒得打一个。 据悉,相关部门的统计数字显示,由于城镇化,每天我国都有80到100个村庄消失。这意味着,许多村庄大量旧屋闲置,村内冷冷清清、杂草丛生,从而出现了空心村现象。许多时候,我们目睹了某些村庄的消失,好像看到熟悉的老人慢慢变老,最后死亡,化为历史的尘埃。对村庄消失的挽留和眷恋,更多的是老人,只是他们已经没有能力来阻止,有的只是几声叹息而已。对家园的不舍,促使不少老人宁愿不住新房子而生活在老房子里,这样的选择也只能让村庄多停留一段时间。老人知道他们死后,村庄还是会消失的。 随着时间的河流渐渐地风干,村庄的温馨逐渐散淡而去,村庄的眉目渐渐寂静如烟。但村庄,会窖藏成一幅最美的图画,渐渐地别无选择成为人们精神上的一种记忆。村庄作为一种永不褪色的肤色, 会以诗意的字眼,频频在文人的笔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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