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静一静/诗三首/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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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静一静

有时，我只想做一块沉默的木头

做个有模有样的稻草人

站在田园边，抱着风声睡眠

日子，风一样就从耳旁悄悄吹过

很多时候，我是止住哽咽

屏住呼吸，尽量不让

自己短暂的时间，腐烂生锈

我曾自己种下墓碑

上面都结满了让人神伤的铭文

我舔过刀尖，上面沾满了血

往往，我只能一个人

孤独地走在迷失的山路

醒时，若一尾鱼游在鱼缸中

我总会对自己说

走近一些，自然一些

给自己一个伸展的机会

不要总雨中模糊自己的身影

我一直想静一些，再静一些

不想做一只喳喳叫的喜鹊

呀呀叫的乌鸦

有一种时间叫在时光中忍耐

有一种红叫火焰

有一种安静叫卧在土地上的睡眠

一种食物叫盐

我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元素

有人叫我氯化钠

有人干脆就把我叫做盐

我的简单或朴素，就若

河滩上一粒沙

我喜悦时总是流泪，泪滴

就从人的眼里流出来

或从细小的皮肤毛孔渗出来

有时我把悲苦通通溶进

一锅滚滚的沸水里

让死也显得那么壮烈

当我随着食物一起消失

别为我悲恸

别让你们的泪水，沾上盐

一粒盐，就是一页沾满咸味的历史

有时我就想做盐，我想

喝下一海水的海水

蹲在沙滩上把自己风干

让全身都布满洁白的晶体

让一粒盐的光芒，从我的身上绽放

盐变成海水，海水变成盐

这就若人类的分娩

往往我们都在细节里忽略了盐

忽略了最简单的东西

盐，就是你的汗珠泪滴或血液

一粒盐，就是一粒细小的尘埃

盐从来不做主角，有人想做主角

就把盐撒在伤口上

盐总想平静下来，结为晶体

但盐不得不随着海水，往复地流动

我们都有隐私

其实孤独，也是病以外的

一种看不见的疼痛

精神或肉体上的饥饿

有痛你也说不出

这种痛或许就没有形态

一种触摸不到的疼痛

在咳嗽之外，在欲望之外

昨天恍然如梦

如果可以，就让那些疼与痛

潜伏在一个人的呼吸里

让我细微的悲恸地爱你

亲爱，我不会让天独自地蓝

我会让夜晚的那片月光

悄然地在你身边荡漾

或许，你能清醒地活着

就不会有病，就感觉不到痛

就能把内心的河流说出来

可你说，我们都有隐私

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