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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女童屡遭告状心生怨恨杀友 提前20天买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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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7 09:38:0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来自: 四川成都
来源: 京华时报(北京) * z* F) A* Q7 D9 O, o$ [8 \! o: X
在距离湖南衡阳县县城53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做界牌的小镇。它坐落在南岳衡山西麓,盛产瓷泥、瓷器,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曾被誉为衡阳县的“小香港”。随着近几年湘南陶瓷产业的部分萎缩,一部分农村居民外出打工谋生。12岁女童小雯(化名)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L) J! T- @! p% A( u7 e4 X! _8 Y$ g
几天前,小雯在放学路上,将自己放了毒药的可乐递给了同学小霞、小林(均系化名),二人喝下后中毒身亡。: ^* Q3 E  G) P$ v# y( B
目前,小雯已在监护人、老师的陪同下,向警方供述投毒杀人事实。同时,通过对投毒工具等进行DNA、指纹等鉴定,小雯作案证据链也已被证实。- b/ h1 }. b3 T2 e" i. y- Y! \8 A
记者日前赴界牌镇实地调查,试图还原事件真相。
0 Q) Y  I" i6 e3 P% }还原$ v/ K9 \1 l+ I, M. z
贫困差生家庭缺陷: x3 `1 Q& i$ V- G: `# J6 I
同样的“标签”,让她们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z6 ]9 w" p  G3 ?
小雯和小霞,是界牌镇某小学六年级同班同学,都来自贫困的低保家庭。
* W0 Z: R# m7 z* F5 |小雯的父亲在外打工,母亲5年前离家出走,留下她和两个妹妹,与85岁的爷爷、74岁的奶奶共同生活。/ O3 n/ X, w; C$ f' V
在办案民警和周边邻居眼里,由于复杂的家庭原因,爷爷奶奶并不太疼爱小雯这个可能“没有血缘的孩子”。除了上学,小雯还要承担做饭、洗衣、照顾妹妹等家务。' P% Z  w! U% F6 R) a' u
小霞和小林是一对亲姐妹,小霞13岁,小林7岁。59岁的父亲老汤是个职业农民,在村里务农养家,每个星期到镇上见女儿们一次。村小撤点并校后,为了让孩子念书,47岁的母亲带着小姐妹租了一个简单的杂屋,在镇上读书、生活。& E: l% a( |9 `
然而,母亲是个智障患者。在老汤眼里,她总是把自己和两个女儿“照顾得乌七八糟”。8 m: U, t( t( G9 O9 K
3个孩子,不同的家庭境况,同样的惨淡光景。" C  i3 a4 E( N: u
在班主任肖老师的印象中,小雯和小霞成绩一直是倒数一二名,都穿得脏兮兮的,与其他孩子交流很少。其中,小雯尤其沉默自闭,肖老师曾试图通过聊天等方式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但“非常艰难”。
6 w1 E( w6 {2 j! @7 P4 H. R2 c8 R贫困、差生、家庭缺陷——近乎相同的“标签”,让小雯和小霞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6 K# p) I* U) R& O
屡遭告状心生怨恨
# t$ R+ s+ K! B3 p) g0 ~0 i7 g提前买的“毒鼠强”,一个月后被她放进了可乐
. u0 _2 i+ s6 c+ A. l12岁,正是爱打闹、爱开玩笑的年纪。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3个孩子小矛盾很多。吵闹打架了,小霞和小林会回家告诉母亲。  Y: ?6 \9 j6 H' T# I% ]
智障的母亲想不出其他方法保护孩子,只好数次去小雯家絮絮叨叨告状。小雯因此遭到爷爷奶奶责骂,埋下了怨恨的祸根。. O0 h, L$ }! \5 d+ d# E- e* g
“如果不是她们告状,她妈妈就不会来。爷爷奶奶总是骂我,次数多得都数不清了,我恨她们。”小雯供述。
$ F' t8 f* E' y2 G+ A: Q大约一个月前的一天,3个孩子放学回家路上经过一户民居,见到院子里有一辆玩具儿童车。心生好奇的小雯去踢院门,把门轴踢坏了。此时户主发现了她们,小霞“告状”说是小雯踢坏了门,使她遭到户主责问。$ j; @6 ^: J3 P, J! z4 a  ^
“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想买老鼠药给她们吃。”小雯对警方供述。
6 I0 |0 j# |4 O" e20多天前,恰逢界牌镇赶集。小雯从奶奶口袋里拿了5块钱,走进一家农资店,花3元钱买了一包“灭鼠先锋”(主要成分为毒鼠强)。- u7 ?! D# y# J( u- i/ o
此后,鼠药一直放在小雯的书包里。$ M* B" f& {/ w) x. I$ K
触发悲剧的,是一场孩子间的打闹。6月9日,3个孩子在学校玩耍,小雯将7岁的小林踢倒在地。当天下午,两姐妹的母亲到学校接孩子时,身为姐姐的小霞告状,于是两姐妹的母亲掐了小雯的耳朵。
0 u. p- T! T5 Y, \( I2 f1 ?$ Y“她掐我的耳朵,我好痛好痛。”在录口供过程中,小雯告诉肖老师,那一刻她内心的怨恨更深了。1 Z" X/ H& F0 B/ K1 w
无处倾吐内心的委屈,小雯怨恨更深。周遭也没有人察觉到,她对“好朋友”的这种复杂情绪。
# d# T5 J# {/ |第二天中午午饭后,小雯一个人来到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然后来到学校幼儿园地下室的一间小屋,将鼠药放了进去。
" V; d% }' ]! X9 \放学路上,小霞、小林喝下了小雯递来的掺毒可乐。姐姐喝得多,几分钟后倒地身亡。妹妹喝得少,又过了几分钟,出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等症状,被村民发现,送往医院不治身亡。# X6 H- n0 d, g
小霞倒地之后,小雯如往常一般回家了。
5 i5 Z: S7 ]4 ~) u- \2 A* ~7 K2 K) e2 p8 H老汤见到孩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十多年前,老汤13岁的儿子在水塘溺亡。如今,两个女儿又中毒身亡,他说,再也没有孩子了。# r, _9 Z! G$ I" |  e
家庭担子让她早熟
1 W/ M# }2 ~; N  s, ^1 z$ [在办案民警看来,12岁的小女孩“很沉稳且有心机”
' g& ^% h6 K% a% U. }1 W记者在衡阳县公安局见到了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的小雯。* U; ?* O: z# ~: f
她沉默地坐着,穿着崭新的T恤、牛仔裤和鞋子,正低头专心致志玩着一幅卡通贴纸。那是办案民警答应她的“心愿”——对于自闭的小雯,民警们采取了温和方式。+ e' z; u( G9 e# S, H' U+ }
而在此之前,据办案民警所述,这是一个“问她几岁了,可能隔十分钟才会小声回答的孩子”。8 R6 [3 x) `6 H4 {
审讯中,每当提起离家出走的妈妈,小雯总是反应很激烈,她说“不要提我妈妈,我恨她”。小雯被公安机关锁定为嫌疑人后,一位女警一直陪着她。在小雯的口述中,离家出走的妈妈“已经死了”。
: C8 c  T$ G0 F! p0 U! V! d记者目睹了女警与小雯的一番对话。在长达几十分钟的对话里,小雯一直低头玩着卡通贴纸,目光不与任何人接触,只是摇头和点头。女警每问一个问题,都需要思考很久,避开“杀人”“投毒”这样的字眼,以免刺激她的情绪。
* Z8 ~0 X; P% o. n当女警问“你想回家吗?想不想爷爷奶奶,爸爸和妹妹?”小雯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而这时小雯已在公安局和拘留所待了好几天。! }; y. g8 \; p* T- r5 R+ c7 ^
在县公安局协助调查、被看管拘留,是小雯第一次来到县城。女警一直陪着她接受调查审讯,替她安排在拘留所的食宿。
5 ~1 ~6 _0 Q8 C让女警不确定的是,小雯究竟是不是真正了解“杀人”是什么概念,有没有人告诉过她,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7 W( i- X& J7 K" @# k1 K
另一方面,过早承担家庭的部分担子,让小雯成长为一个有些早熟,甚至在办案民警看来都“很沉稳、有心机”的孩子。
2 Y+ s2 Z. L1 h8 Q& d" c" n此前有媒体报道,当地流传两种说法,一是小霞、小林姐妹因不堪饥饿,吃下垃圾堆里的食物中毒身亡;二是小姐妹被两名男子哄到山里,喝下有毒可乐中毒身亡。& t- `8 ?1 G- X/ Q
据警方取证调查及小雯本人供述,两种说法都是小雯编造的谎言。* u+ H$ D0 V" l/ N; L
追问9 ~7 ]  n0 F2 y  ~" S& D
这是谁的悲剧?9 t  |& i9 U3 b
深藏且发酵的怨恨,需要家庭和社会来帮忙纾解
' D: f8 g' i/ ~7 s12岁的女童,内心有着无法纾解的怨恨,当她付诸行动,悲剧已无可挽回。( V1 s0 k2 V/ B- ?1 O6 e# c; G1 ?
小雯的举动,让一对已经失去儿子的父母,又失去了两个女儿。同时,也几乎毁掉了自己的未来。
3 M2 O+ ?/ o& g9 |$ e$ R记者14日获悉,事发后,界牌镇党委政府第一时间安排专人24小时陪同安抚受害人家属,看望并送上慰问金。由于受害人家境困难,政府号召全体干部职工、界牌境内社会人士、企业捐款,短短几天,已收到捐款3万余元。对受害人父母今后的生活,政府表态,“将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给予最大关怀”。4 T' p5 s6 e1 F) r4 @( u& y: V4 x/ g
然而,这样的人间惨剧,给学校、邻居乃至界牌这个小镇几乎所有人带来的震撼、痛惜与思考,仍未散去。
2 `7 H0 @% [' B+ U这是谁的悲剧?谁该为此负责?
* \/ I4 n1 `& L- t. Y3 e小雯已被公安机关抓获,供述投毒全过程。卖鼠药的农资店店主已被警方控制。案件调查处理正在进一步有序开展。8 U' J* k& ~9 S6 O: N. L3 K
答案却远未止于此。: a. P: ^4 w# i
界牌镇曾进行统计,全镇0至5岁的留守儿童有381人。5岁以上的留守儿童,从学校了解,大约有近两千人。
: ~  q/ _: d& r  m+ c根据全国妇联5月发布的最新调查,我国目前有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人,占全国儿童总数约两成。
$ q' W9 ?& P/ [4 w) T一定程度上而言,和小雯一样,农村留守儿童中一些孩子也面临着父母不在身边、缺乏沟通交流的尴尬境况。他们比其他的孩子,更需要来自家庭、学校和全社会的心理关怀和疏导。' @& W, W0 @/ O
如果曾有人倾听、纾解过小雯内心发酵的怨恨,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许就不会发酵成危险的情绪和行动。0 V5 p( B1 h! X# I- y
如果曾有人发现她书包里放了多天的鼠药,尚未实施的危险行动,或许就会被遏止。
( c+ [, P3 C+ J6 F1 H* s悲剧敲响警钟。很多农村留守儿童,需要家庭和全社会共同编织一个巨大的安全网,有能力且合格履行义务的监护人、拥有健全心理干预机制的学校、提供切实帮扶与救助的政府与社会组织,都是网中的经纬线。' Q( @8 \6 `% `$ o1 p# j
关爱农村留守儿童的生存状态与心理健康,已刻不容缓。/ \( ~. f7 v6 H+ f,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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