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6 n. b8 {8 Z$ n7 y达鹏福 1985年,带领学生调查府南河并发出整治呼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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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w3 W8 x. L何平均 2002年。带领学生测试树叶滞尘量,并撰写《自贡市街道绿化树滞尘量测定研究》报告。 是坚持了大半辈子的梦想,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两位古稀老人停住脚步。 从上世纪80年代起,成都教师达鹏福和自贡教师何平均,就将环境教育带进课堂。作为较早一批有此意识的老师,他们经历了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期,也经历了处处皆为灵感的爆发期。 曾经,和达鹏福一起,几个小学生去数过府南河(锦江)边的排污口,他们向成都市市长发出了整治府南河的“第一声呼唤”;在何平均的指导下,两位高中生走遍自贡市大街小巷,对街道绿化树滞尘量进行了测定研究。过去近40年,他们的脚曾被污染的河水打湿过,被茂盛的野草扎伤过,被不知名的虫子叮咬过…… 那个年代 曾经可以泡茶喝的府南河 慢慢变成工厂的排污口 又到一年“4·22”世界地球日,达鹏福和何平均依旧忙碌在自己热爱的环保事业上。73岁的达鹏福带着学生去参观垃圾焚烧厂,70岁的何平均则忙着参与全省环境示范项目申报。 退休前,达鹏福是成都龙江路小学的老师,除了英语和音乐,他每科都教过。何平均耕耘在自贡富顺县第二中学,从初中教到高中,他一直是逻辑严密的数学老师。 时间回溯至上个世纪60年代,成都府南河边,密集的吊脚楼和茶铺前,市民云集。在老成都人的记忆中,当时的河水可以直接烧水泡茶。那时,年轻的达鹏福常常和同事一起,带着孩子到河里游泳。 而出身船工家庭的何平均,则是在釜溪河沟里“滚大”的,“那个时候河里是娃娃欢乐的场所,一个猛子扎下去,有时还能捉到鱼儿。”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釜溪河上开始漂起白色的泡沫,还泛着刺鼻的味道。 那是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财富神话每天都在上演,污染也在悄然蔓延。曾经清澈的府南河,慢慢成了沿河小工厂的天然排污口,鱼虾绝迹。达鹏福印象深刻,“我们一个学生不小心滑到河里,上来后裤子上沾满各种颜色的污水。” 那也是个环境保护意识欠缺的时代。一些市民喜滋滋地把废弃的原料捡回家刷墙,全然不知里面含有放射性物质;看见臭水沟中翻白肚的死鱼,有人将其捞起来煮汤。何平均曾试图阻止,却被讥笑为书呆子。 一次调查 学生沿河排查排污口 “上书”市长整治府南河 达鹏福曾是学校自然常识科目的老师。早些年,教材在呈现上基本以叙述式和讲授式为主,有点像科普。如何更深入地给孩子们进行环境教育?一张黑白老照片记录下他的探索。 照片中,直径一米长的排污口周围,杂草和垃圾交缠,带着泡沫的污水正翻涌着排入河中。6个半大的孩子站在排污口边,有的正弯下身指着污水说着什么,有的则在凝神看着,一个长发小姑娘站在最前面,用手捂着鼻子。 照片定格的瞬间,是1985年4月的一天。在那一个多月里,达鹏福和同事王作华带着孩子们,对府南河沿岸排污管口进行统计,对排向河中的工业废水进行取样分析,指导学生完成调查报告,最后得出结论:府南河水质污染严重、人居环境恶劣。 “后来,老师就指导我们给市长写信,反映府南河严重的污染状况,提出’还我锦江清水’的心愿。”蒲波是参加府南河污染调查的学生之一,对于自己小学六年级时参加的这次实践,他记忆深刻:“当时我们收到了市长回信,几年之后,成都就全面拉开府南河综合整治工程。” 凑巧的是,另一边,在自贡市富顺二中做班主任的何平均也和水“杠”上了。当时,学校旁边有个“西湖”,本应是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但是校园边有一个造纸厂没日没夜生产,污水流进湖里,湖水慢慢发臭。 “有必要走访一下这个造纸厂对环境的污染。”何平均带着几个学生开始了调查。走访附近居民、寻找排污口,最终形成报告交给政府。报告引起了政府的关注,责令纸厂改进排污。“这一次的经历让我明白,环境教育其实就在我们身边。”何平均说。 摸石过河 最好的教材就在身边 高中生“搞定”树叶滞尘量 风云日月、鸟兽鸣叫,山河林江,清风雨露,过去近40年,在达鹏福和何平均的环境教育中,这些来自神奇自然的馈赠,让他们倍感珍惜。 “做老师,自己要走在孩子们前面,看得更多、更透彻,你才能够教给他们。”不约而同,达鹏福和何平均都有此观点。 达鹏福是小学教师,他曾带着孩子们参观活水公园的生物净化工程,了解建筑扬尘汽车尾气对空气的污染,指导学生自办小报,宣讲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讲水,就要让孩子感受到身边的水域,真正碰到、摸到河水。” 何平均最初面对的是中学生,所以他更注重引导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计算烟囱的高度,他会教学生再注意排气情况;讲到不等式和方程,他会带着学生去数干道上红绿灯的等待时间,计算时间和通行车量之间的关系。 面对高中生时,何平均更注重和学科的结合。“其实环境教育,和每科都有关系。”2002年,他指导学生熊维聪和谢汶君撰写《自贡市街道绿化树滞尘量测定研究》报告。绿化树滞留的灰尘都能明显感觉得到,但当时国内一般研究是定性观察,尚无定量研究 “就是找出吸尘效果最好的植物。”何平均记得,当时被质疑,说高二学生无法完成这个研究。“别人怀疑有道理呀,比如说,一棵树有多少灰尘,怎么测?把树砍下来吗?” 暝思苦想一周,何平均想出了一个初等操作“搞定”高等原理的办法:用称量法计算树叶面积,用分层等分法估算全株叶片量,用称重差值法计算叶片滞尘量,最后计算出某种绿化树的单位叶面积的滞尘量和单株的滞尘量。 也是在2002年,达鹏福指导学生对“月饼过度包装”进行调查。孩子们从身边的同学家人着手,发现人们吃掉1000克月饼,却要扔掉3000克的包装。这些包装包括纸张、纸板、塑料、绸缎、金属、竹片、木材等。由此,孩子们发出倡议:简化包装,提倡绿色消费、理性消费。 润物无声 绿色的种子发芽开花 “地球村”成就作家郭敬明 从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儿,到如今满头华发,两位老师在学生心中撒下的种子,有的已经发芽开花。 府南河畔,河水清清,杨柳依依,22年前的“府南河小卫士”蒲波如今在一家金融机构工作,他时常会想起当年和小伙伴一起走过的河畔,数过的工厂,“虽然我们大多数都没有从事环保相关的工作,但在生活中,都会力所能及地想为这座城市做点什么,哪怕就是简单的节约用水、绿色出行。” 达鹏福的家中珍藏着不少照片,老人戴上老花镜,拿起一张去沙河边做调查的照片,指着队伍最前面的女孩说,“这丫头叫周倚天,现在在美国读研,学的是生物。”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个学生,叫李晓玲,现在就在做环保志愿者。” 在何平均的学生中,有因为环保项目获得高考保送资格的,也有考取与环境相关专业、要将此作为事业的。“张贵铨考上了清华的环保专业、王鹏飞上了北京师大环保专业……”何老师说,还有一个叫熊维聪的女孩,她把母校创建绿色学校的经验带到了烟台大学,向学校提出创建国家级绿色学校的方案,得到认可并实施。而且,这个方案还被确定为山东省优秀中青年科学家奖励基金资助项目。 让何平均印象深刻的,还有作家郭敬明。“这娃娃聪明,对环境热爱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何平均回忆说,郭敬明是学校“地球村”的成员,高中期间,他写的《神奇的环》、《青山岭林场生态系统考察报告》分别获得2000年、2001年四川省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两件作品都充满了奇幻和神秘,只不过前者展示的是科学之美,而后者展示的是文学之美。 2003年、2006年,达鹏福和何平均分别获得了当年的“地球奖”,这也是中国环保领域个人奖项的最高奖。 “现在环保硬件已经不断完善了,但是,对于公民的环保教育和环保意识,还需要跟上。”在两位老师看来,环境教育应该要引入学生日常生活和行为习惯培养的方方面面,“他们代表着未来,在他们心中播下一颗环保的种子,未来地球就多一份绿色。”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杜江茜 图由受访者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