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的愤怒如同火种,会在不经意间越燃越烈。所以“老实人的愤怒”一旦爆发,其后果往往令人难以承受。 贵州黔南州男子刘某前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在亲友和同乡们的眼中,刘某前是个忠厚老实,本分顾家的好男人。他常年在外地打工,省吃俭用,汗水掉地砸成八瓣,辛苦赚来的钱都寄回家给了妻子徐丽(化名),用于养活家庭和两个年幼的孩子。但是徐丽却终日沉迷于在微信群里和男网友对唱爱情山歌,沉醉在“爱情”和“浪漫”中不知回头。甚至抛家弃子,先后和自己的堂叔、表叔发生不伦关系鬼混,甚至为奸夫做了人流手术。在长久的忍耐之后,刘某前爆发了。他向妻子徐丽举起了尖刀..... 杀妻之后,刘某前投案自首。令人意外的是:当地数十名村民竟然联名上书法院,希望轻判刘某前,给他一条生路。面对如此复杂的案情,2021年10月从法院获悉,贵州黔南州法院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判决:刘某前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年逾不惑的刘某前是贵州福泉人。同乡和亲友对他的一致评价是:这是个老实人。 老实本分的第一表现:是刘某前忠实于家庭。他和妻子徐丽2012年结婚,此后陆续生下一子一女。老家贫困,赚钱的机会不多。于是刘某前舍弃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独自外出打工。 “你一定要在家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在外面再辛苦也值得了!”这是刘某前出门打工前,对妻子的再三叮嘱。在外工作的日子辛苦又寂寞。刘某前在工地上干过,当过保安,甚至收过废品,也给人打过零工。住的是集体宿舍的大通铺,吃的是馒头咸菜。没活干的时候甚至睡过马路。但再辛苦,他也咬牙忍了下来。虽然赚的不多,但他把每一分钱都省下来,寄回老家给妻子。每年,他至少要给妻子电汇三到四万元。他常对工友说的一句话是:我家还有俩孩子,他们小。我老婆照顾他们不容易。刘某前有个愿望:等孩子们大了,他要把妻子孩子都接到大城市,让他们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了。 在外打工的刘某前并不知道,妻子徐丽不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妻子”。 2014年到2015年,徐丽就和她的堂叔成了情人。这是一段极其令人不齿的不伦之恋。徐丽的堂叔在案发后说:“大概在2012年,徐丽和我们一起到浙江务工,我和徐丽就发生过几次性关系。2013年黄某嫁给刘某前,2014年至2015年期间,我和徐丽发展成情人关系,经常发生性关系,后被妻子发现,我和徐丽就断绝来往了。” 即使给刘某前带了绿帽子,徐丽的堂叔也承认刘某前平时脾气好,和寨邻相处得也好。 堂叔的老婆介入干预后,徐丽的姐姐也知道了此事,她也觉得妹妹对不起妹夫,多次斥责后,徐丽和堂叔断了联系。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丽和堂叔断了联系,又迷上了在微信群里和男网友“对唱山歌”。2019年1月,刘某前从广东打工回家,发现妻子“长在了手机里”,每天都泡在微信群里,和陌生男子对唱情意绵绵的爱情山歌。兴起时,还经常有令人不堪入耳的暧昧话语。这让老实本分的刘某前深感受辱。于是他和徐丽大吵起来。刘某前还记得,2019年1月18日,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从外地回家才3天,徐丽就和自己大吵一架,离家出走。“把我寄给她的钱也全部拿走了。走了以后我打电话她不接,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小孩子留在家中,我也不知道徐丽去了哪里,后来孩子生病徐丽也不管不问。在这期间孩子生了几次病,但是徐丽依旧不管不问,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我想着我又没有钱,又要带孩子,徐丽不管不问的,心里面就产生了活不下去的想法,想要和她同归于尽。”徐丽离家出走是去了哪里呢?原来她又和自己的表叔余某鬼混在一起了。 余某承认,在微信群里和徐丽对唱爱情山歌的,就是他。“我们虽然是表亲,但是认识也就两三年,是通过仙桥一个微信群里唱山歌认识的,我们经常在手机上对唱山歌。徐丽和丈夫刘某前发生矛盾后2019年初就到浙江务工,后来我也到浙江务工,我们就发展成情人关系,经常发生性关系,2019年9月徐丽发现自己怀孕了,2020年1月中旬我就和徐丽回来,到福泉第一人民医院打胎。”余某在案发后说。这一情况也得到了徐丽堂姑姑的证实,她说,徐丽先和自己的堂叔(徐丽堂姑的弟弟)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被弟媳抓过现行。“自那次被抓到之后,我骂过我弟弟,我弟弟就没和徐丽来往了。徐丽私生活很乱,只要老公不在家,就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我弟弟不和徐丽来往后,徐丽又在手机上唱山歌和她亲表叔余某好上了。徐丽的父母也不教育女儿,反而说别人不好。“刘某前老实本分,平时话不多。徐丽2019年出去打工后,刘某前一直在家带小孩。刘某前之前务工的工资几乎全部都寄回给徐丽。”徐丽的堂姑姑说。 回到老家做了人流手术后,徐丽回到父亲家居住。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很快被刘某前知道了。 2020年1月28日,刘某前要求徐丽跟其回家被拒绝,长久以来的压抑一朝爆发。他萌生了与徐丽同归于尽的想法。 接下来是刘某前到案后对这段经历的描述:“2020年1月28日上午,我借车载着我母亲、儿子、女儿一起到岳父家,接上岳父母、还有妻子徐丽一起拜年,大概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和我母亲、岳母、妻子、侄女等人开车回来扭古组我家门口,下车后几分钟,我岳父等人也到了,我喊他们来我家里坐一下,但是他们都不来我家,我就先把我女儿带回了家里,我看了一下家里烧的炉子火,又出门去喊我老婆回家。徐丽还是不愿意来我家,我就伸手去拉他,结果她把我手甩开了,我当时就很生气,于是就返回我家中在一楼楼梯正对面的一空房间内的一个烂木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一把刀,这把刀是我十多年前买来杀羊的。我把刀藏在外衣左边的内包里,然后又出门去继续喊我妻子等人来我家里坐,但是徐丽还是不愿意来,并且徐丽等人还开始往招呼站旁边上坡的那条水泥路上往我岳母家的方向走了。我就上去拉徐丽,边拉边走,走到了水泥上坡路上50米左右一处平坦的地方,她有点不耐烦了,甩开我的手对我说了一句“你不要啰嗦了。”这句话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我一生气就用左手拉着徐丽,用右手从上衣内包把刀拿出来直接朝她捅了过去,连续捅了几刀在胸腹部位。徐丽被我捅了以后,没有喊叫也没有倒下,慢慢往后退。岳母看见后开始喊叫,岳父就过来抢我的刀,手握在刀刃上。我挣脱岳父的争抢以后,就用刀朝着岳父的胸腹部、臀部等位置乱捅,具体杀了几刀我记不清楚了,然后我又朝着徐丽走了过去,这个时候徐丽还是站着的,我过去朝着她胸腹部位继续捅了几刀,在第二次捅了以后,徐丽就面部朝下趴在地下。” 接着,走投无路的刘某前双手握着刀朝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刀刃全部捅进去了。“然后我又把刀拔出来一小点,但是刀并没有全部拔出来,我继续朝腹部那里用了一下力,并跪在了地下,这个时候已经有寨邻过来了。过了十分钟左右,我自己把插在我腹部的刀拔出来,扔在面前的地上,然后寨邻邱某、蒋某就拿了一条白布给我包扎,但我没要他们包扎,一直等到仙桥派出所的民警来了以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医院的救护车就把我带到福泉市人民医院。” 民警赶到时,徐丽已经死亡。经鉴定:徐丽系生前被单刃锐器刺伤致心脏破裂死亡;徐丽父亲腹部损伤程度为重伤二级,双侧手部、双侧臀部损伤程度为轻微伤。 警方调取出了徐丽的通话清单。发现其联系最多的电话号码共计通话24次,通话时间也是最长的;另一部电话则通话20次。经核查,这两个电话号码都是其表叔余某的,徐丽平时与余某通话极为频繁。而徐丽从未和其丈夫刘某前的手机号码有过通话记录。公诉机关认为,刘某前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其因妻子离家出走,感觉生活无望遂产生了杀害妻子后自杀的想法,在大年初四造成一死一伤的严重后果,在当地影响恶劣。但能够主动到案并如实供述,成立自首,依法可以从轻、减轻处罚;案发前一贯表现较好,案发后自愿认罪,且本案系家庭矛盾引发,依法可酌定从轻处罚。刘某前的犯罪行为给两个未成年孩子带来了毁灭性打击,让徐丽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给双方家庭都造成巨大痛苦。根据本案事实、性质、情节、社会危害性及被告人的认罪态度,建议对刘某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徐丽的父母则提出了附带民事诉讼,称女婿的行为给二人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和精神痛苦,请求判令赔偿死亡赔偿金、精神抚慰金、抚养费、办理丧葬事宜产生的误工费、交通费等共计691840元;徐丽父亲的伤情赔偿119463.94元。同时他们认为,刘某前作案手段极其残忍,作案后未对受害人及其家属进行赔偿,未得到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既使有自首情节,也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要求判处刘某前死刑。 但刘某前认为,由于妻子不守妇道,不听家人反对、阻止,长期与其小叔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进而抛弃作为母亲的责任,不顾及两个孩子年幼而离家出走。外出一年多返回后却住在娘家,虽经自己多次哀求仍不回心转意。自己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一时冲动才做出过激行为将其杀害。 由于自己的行为给双方家人带来沉重打击,并给自己的子女造成难以弥补的心灵创伤,也给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现在悔恨难当、追悔莫及。如果还有机会重新做人,一定将余生全力奉献给社会。
其辩护人认为:本案系因夫妻生活、家庭矛盾引发,被害人与其亲叔叔偷情,与余某某发展成情人关系,被告人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控制不住情绪而激情杀人。在公安人员到达现场时,被告人主动伸出双手接受控制,始终如实供述,自愿认罪认罚。现在,被告人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严重错误,决心痛改前非。请求法院从轻处罚。 法庭之外,刘某前所住村庄61名村民联署《请愿书》,请求对其从轻处罚。给一条生路。 贵州黔南州法院审理此案认为,刘某前构成故意杀人罪。但徐丽长期偷情,致丈夫情绪失控,出于激愤报复杀人,被害人对引发本案存在严重过错。综合考量犯罪情节后,法院一审判处刘某前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赔偿岳父母8万余元。 - z6 d$ g/ S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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