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纵容了“双百院长”这个 “药老虎” /杂谈/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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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发展了社会多元化了，什么样的人都会在某一天，用自己极端的行为赢得国人的眼球。2015年4月27日这一天，赢得国人眼球的人是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昆华医院）院长王天朝，王天胜之所以吸引人的眼球，是因为一个很时髦的词汇：双百院长。

4月27日，在最高检新闻发布会上，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原院长王天朝被点名。发布会称：“2005年至2014年，王天朝利用担任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职务便利，在医院基础工程建设、医疗设备采购、医生岗位调整等方面谋取利益，多次收受他人财物，共计现金人民币3500万元以及价值人民币8000余万元的房产100套、停车位100个。”被人们称为“双百院长”，“双百”让王天朝一夜爆红。

也就是说，从2005年到2014年，近十年的时间里，王天朝利用职务之便，创造了两个“一百”的奇迹，意味着他每天都贪1万元左右，这等于一个月接近贪一套房子，还免费送一个停车位。很多人也会去感慨，他要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王天朝落马后，昆明某市民王某说：“100套房子，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另一市民杨某说：“王天朝这药老虎，让人咬牙切齿痛恨得要死。老百姓生了病就医难，现在的医疗费太贵了，就这些人搞的。”

据《钱江晚报》报道称“王天朝除了涉及大型设备采购、基建腐败，还卖官鬻爵，一个科主任的价码为30-40万左右。”

据云南省委某知情人士透露，王天朝的问题，在2010年调查云南省第二、三人民医院原院长受贿案时，曾查出一名医疗设备经销商给云南多家医院供货过程中给院长回扣。收受回扣者中，就有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王天朝。在其供认事实中，王天朝购买其医疗设备收取10％回扣。王天朝的女儿，还一直在该经销商处吃空饷，每个月领1万块钱工资，不上班，该经销商还给王天朝女儿买了一辆价格不菲的私人轿车。据该知情者说，当时，监察系统便已将王天朝的犯罪证据上报纪委，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有动他。

2014年7月29日，云南省委组织部发布省管干部任前公示，其中王天朝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拟任云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而其正是在公示期间被人举报的，2015年3月，王天朝被免去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职务。

我们来看王天朝的简历：男，汉族，1957年9月生，在职博士，中共党员，1975年8月参加工作。历任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办公室副主任，省卫生人员培训中心主任，龙云医药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省卫生厅科教处处长、办公室主任，省第一人民医院党委书记，昆明理工大学昆华医学院院长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等职，美国伊利诺依大学芝加哥医学院医学管理专业硕士，美国加州大学在读医学管理博士，2005年至2014年十年间，任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而其正在正坐等升迁的时候，迎来自己仕途终结的噩耗。

据某知情人士“王天朝被查了几次了，几次都没有被整下来，背景很强大。”而据医院一名内部人士介绍，“这次他也以为自己就是被抓进去关几天就好了，但没想到是彻底被整垮了。”医院大多人员都了解王天朝的背景，已落马的云南省委原书记白恩培任职期间，王天朝曾组建医疗队，为领导服务，其本人更是“亲力亲为，特别上心”。据说王天朝每次一接到领导电话，便立即前往，医院内有的医生称其“活得很卑微，是省领导家的‘大管家’”。知情者猜测，之前之所以有线索并没有动他，也可能是因为白恩培的缘故。据该医院医生称，王院长明码标价，一个科室主任需要送30万到40万块钱才能当上。

“医老虎”走入大众视野，医院院长的权力集中必然首当其冲。现在的公立医院实行的是“院长负责制”。医院的人、财、物等各方面资源分配，院长一人说了算，一切唯院长马首是瞻。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权力过度集中的医疗管理体制，是成就“双百院长”的头号元凶。93岁的云南“反腐名士”杨维骏因实名举报白恩培而备受关注，用这位云南省原政协副主席的话说，王天朝利用白恩培的势力在医院称王称霸，导致医院管理混乱。

据2014年11月《中国纪检监察报》发布题为《遏制房地产领域腐败 需多部门“合纵连横”》的报道。文章透露：房地产领域是官员腐败的重灾区，其中官商勾结、多占住房和办公用房超标现象十分普遍。据说，开发商不行贿就拿不到项目，房地产领整个行业都很畸形，送房子的都是开发商和经销商，据云南当地一家大型建筑公司某人士向记者反映“都是这样，不想这么做，但不这么做就真的拿不到项目。”而成就王天朝“双百院长”这一称号的主要推手，正是房地产行业的腐败，其次就是医疗仪器采购的回扣与卖官鬻爵。

让人惊叹的是，不仅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原院长王天朝落马，而云南第二人民医院原院长江春光，同样是留学美国，同样是领域专家和业务骨干，也同样是利用职务便利在不动产购买、医疗仪器采购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贿赂190万元，2011年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云南省第三人民医院的原院长杨湛，也因受贿百万元，2012年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这让人想到腐败链条，据《医学界杂志》发表的题为《云南医疗界惊现“塌方式”腐败》的文章称，医院建设、采购仅凭院长一张嘴，一支笔，却缺乏有效的监督，导致一批批医学精英出身的医院院长纷纷走向腐败的深渊，这是一种行业的塌方式腐败。

我们再离开云南再去观察，去看2013年时候的福建漳州，也是一个塌方式的连锁反应，当时漳州全市的医疗系统有1000多个医生涉案，二级以上的医院也全部涉案，这样的情形其实才真正的让人担心。

这些都是一个非常负面的新闻，如果一个院长能贪污那么多的话，那么有多少费用会转嫁到病人身上，这是很多病人都会关心的问题。而这仅仅是某一个医院一家的问题，可能是医院本身内部的问题。如果是很多家医院都会出现这种问题，这就涉及医院现在制度设计，包括个人权力较大，再一个是权力不受监督，不受监管，不公开透明，这可能是贪污腐败产生的一个共同的特性。

在谴责受贿者之时，我们往往忽略掉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行贿者。即使院长权力再大，如果大家都不去行贿，那么100套房子、100个车位从何而来，行贿和受贿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行贿不止，受贿难除。有时候可以这样说，行贿者甚至是推动贪腐的始作俑者，也是成就云南“双百院长”的重要推手。

在医疗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今天，一些人为了追逐暴利，千方百计讨好医院掌权者，在医药设备采购、医院基础设施建设等，通过行贿大开方便之门，从中牟取暴利，医院甚至将行贿成本计入医疗成本，加之于人民群众，以致“看病难、看病贵”成了顽疾，进一步加剧本就紧张的医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