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20年了,每晚都要把21岁的弟弟搂在怀里,才能进入梦乡,爱情什么的没想过,更不敢奢望,最大的梦想只是希望弟弟好好的。 天底下什么最重?她可能会回答,120多斤的弟弟最重,这是压在她瘦小纤弱的背上,沉甸甸的责任。 王倩的“日程表”
王倩 这个女孩叫做王倩,是安徽省六安人。见过她的人,其实很难想象到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每天都要经历什么。 25岁了,别人都劝她赶紧找个对象的时候,她总是抿着嘴不住地摇头,“找对象啥的,我都不敢想呢”,说这话的时候,她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干净后,提上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的食堂,留下一脸不解的同事们。为什么不敢想?同事们不知道,他们只晓得这个女孩,每天都风风火火的,一到下班后便匆匆地离开。
王倩从没有透露过她每日的行踪,但你如果知道她自己订的“行程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早上6:00,王倩起床后洗漱好后,便会到家附近的菜市场里购买一家人今日所需要的蔬菜和主食,回来以后,便会将还在熟睡中的弟弟拉起来,然后背着他上厕所。 伺候完弟弟,紧接着就是她的母亲,等他二人都用妥了早饭,这个姑娘就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了。
她在当地一家商场里工作,月薪四千块,这笔钱对她而言是一家人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她格外珍惜,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穿着时髦,打扮精致?可是她却舍不得,永远是一身朴素,又显得老气的装扮。 同事们都说这个才25岁的女孩工作起来十分卖力,没有任何这个年纪的浮躁,踏实肯干,兢兢业业的,就是唯独一点不好,不太爱说话。中午12:00,在食堂里匆匆忙忙吃完午餐的王倩,几乎来不及跟同事们说一声再见,就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不到10平米的公租房内,看到弟弟安静的缩在沙发角落,而母亲则在一旁双眼无神坐着,这让王倩习惯性的松了一口气。
据王倩说,她的母亲患有精神疾病,而她的弟弟则是脑瘫,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自理能力,可是没办法,她一边需要照顾他们,一边还得为这个家的赚钱,往往都是顾此失彼的状态。 好在,这两年母亲和弟弟,逐渐养成了每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等她回来的习惯,所以她才能有功夫出去打工。 王倩每天中午做的午餐基本上都是面条,因为节省时间,而且比较好消化,如早晨一样,哄完小的,再喂老的。
喂饭的空当,王倩幽幽地介绍起了她家的状况。 她母亲很早就患有精神疾病,只会一些简单的日常生活动作,可以吃喝,不过得有人盯着,好在母亲没有像其他精神病患者那样,发病后会动手伤人,很安静。倒是弟弟有些时候有些令她头疼,她的弟弟叫王成才,21岁了,在不到一岁的时候家里人才发现他的异常,去医院检查后才知道是脑瘫,听说那时候医生对父亲说过治疗费用需要两万块。可惜的是,两万块钱对他们那个贫穷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天价,在东拼西凑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凑齐2万,最终,弟弟的病就这么耽搁了。 到现在他没有任何自理能力,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甚至不知道怎么咀嚼,怎么上厕所。 而当她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可以明显听到她的一声叹息。她说,其实他的父亲若不是早些年腰椎受过伤,现在的她或许也不必这么辛苦,自从那次手术后,父亲也丧失了劳动力。 18:00,她就会利用晚餐的那段时间赶回家去,因为她还要上晚班,所以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她需要立刻照顾好弟弟和母亲用过晚饭,然后在赶回商场去。
加完晚班后的她回到家基本已经10点多了,有时候弟弟和母亲睡着了,她还要忍着弟弟的起床气,给他们吃药。 这就是王倩这么多年下来的“每日行程表”。王倩的经历
王倩说,她小时候的记忆中,永远停留在数不尽的大山中,还有那栋破败低矮的土坯房里。 是的,她家的老宅就在大别山深处,她的父亲是个朴实的山里汉子,没什么文化,再加上家庭条件差,村里根本没有姑娘看的上这个男人,最后无奈之下,才娶了她从小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 弟弟是她四岁那年才出生的,后来检查出来脑瘫后,邻居们都劝父亲把孩子丢了吧,可这个老实的汉子却力排众议,把弟弟王成才留下了。
“好歹是条命啊,说扔就扔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家里再不济也有你一口饭吃”父亲抱着弟弟,充满怜爱地说道。 那时候,其实是王倩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刻,毕竟有一个人为自己,为那个贫寒的小家遮风挡雨,她缅怀着说到,每天清晨父亲便会上山砍毛竹,一家人都靠他砍的一根根毛竹度日,而四岁的她则留在家里照顾母亲和弟弟,然后一家人等着父亲归来。王倩打小没穿过新衣裳,都是邻居亲戚们不要的,她和弟弟捡来穿,不合身也没办法,毕竟家里没人会做针线活,不过她依然很知足。 王倩最感激的事情,就是哪怕家里都那么穷了,父亲也依旧没有让她辍学,“再穷也没穷教育”,一直坚持让她完成学业。
在介绍的时候,王倩忽然笑了,她说她想到小时候上学时的一件趣事。 原来,她小时候坚持不让父亲接送她上学,结果有一次放学途中,那天下着大雨,正当她担心碰到山洪的时候,结果真让她一语中的,天都黑了,她一个人被困在没过腰的大水里不知所措,万幸的是当时邻居正好路过哪儿,就把她给抱了出来,否则现在就不是她在这里“讲故事”了。 毕业后养家的王倩 不是所有苦命孩子都能通过努力考上名校,王倩才是这些贫困家庭里的普遍常见的情况,初中毕业后,王倩想着考一所高中,可是她的家庭情况并不允许,于是在亲戚们“早点出了校门挣钱”的劝说下,她最终选择了当地一所职业学校上学。 上学期间的她一点也没闲着,一边读书,一边勤工俭学,赚来的钱除了顾住自己吃喝外,都补贴家用了,她回忆到,每次放假回家,她什么的行李箱里什么也不放,只放着从超市活动期间购买的廉价大米。
正当她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毕业帮父亲一起照顾这个家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在她大二那年,父亲王永海腰椎受伤了,医院方面说,需要尽快手术,否则将要面临瘫痪的风险。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无疑是雪上加霜,术后的王永海,虽然恢复得不错,可是依旧达不到可以干重活的水准。从那以后,王倩就开始在心里制定好了“日程表”。 月赚4千,存下两千
毕业后的王倩,选择了市里的一家商场工作,她在市里租了一间公租房,不大,只有10平左右,就是为了一边工作一边照看这家里那几个没法自理的人。 她说工作三年多了,没舍得在自己单位买过一件衣服,她现在穿着的衣服已经好几年了,也许是因为黑色禁的住脏耐穿的缘故,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黑色。 王倩一个月有四千块钱的工资,基本每个月都要留两千存起来,问起她为什么存钱时,她笑着说,怕弟弟生急病,毕竟ICU价格不菲。 说到ICU,王倩心有余悸的说到之前弟弟生急病的经历。 那是在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有一天她在上班的时候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她心咯噔一下,因为父亲很少在她工作的时候给他来电,她紧张不已的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父亲忧心忡忡的说,让她赶快回家,弟弟王成才要不行了。
那天的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家,就看到弟弟已经陷入了昏迷,怎么叫也不起,而且伴随着呼吸急促,她急忙背起弟弟冲出家门。 来到市区的一家医院后,医生初步检查后,告诉她需要转院,给过辗转了好几家医院,医生们都让她放弃治疗。可是这个坚强的女孩倔强地摇了摇头,背起弟弟奔赴下一家,那天她在大街上找不到出租车,心焦不已的她,只好背着弟弟徒步三公里,才来到了另外一家医院里,事后眼看着弟弟终于被这家医院接收后,才注意到脚底的刺痛,原来她的脚都磨破了,鲜血都渗透了鞋袜。 所幸,在这家医院里,弟弟最终捡回了一条小命,渐渐地康复了。
虽然整天照顾这个又照顾那个,可是王倩的身体也不太好,偶尔血压低,腹痛等各种毛病,医生建议她现在这个状况,必须需要休息。可王倩只能苦笑,这一大家子人都需要她养活啊。
左:王成才 右:王倩父亲 即便如此,父亲还是对她总是加班上夜班颇有怨言,说怕想要借此逃避照顾弟弟王继才?这让本就疲惫的王倩心中十分委屈,可是乖巧的她从不出言反驳父亲,只是毫无怨言地,尽量压缩自己的时间,把省下来的时间都用母亲和弟弟身上。为了弟弟不敢嫁人
王倩说,这些年来,她一直很感激在她成长的路上帮助过她的好心人。她还说了心里最隐秘的小心思,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她应该是去做一名乡村教师,贫困山区里面又太多跟她一样的苦命孩子了,如果那天到来,她一定会认认真真告诫她的每一个学生,走出去,出去才有希望。
对于她的终身大事,王倩一直没有想法,本来朋友给介绍过一个,但是她想了想便拒绝了,谁娶了她,跟娶了一大堆累赘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也很知足,现在她的工作和照顾家人也还能眷顾,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谈这些“遥远的事”吧。 结语 假如命运狠狠给了你一巴掌,你该怎么做?我的答案是像王倩一样,挺着胸膛跟命运斗到底,乐观向上地活着。 2 i# n- }5 `% G8 k/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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