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禁令放开 心忧“河豚有毒”食客的嘴还没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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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南站一家主打河豚的餐馆

　　江头杨柳路

　　马踏春风去

　　快趁两三杯

　　河豚欲上来

　　——辛弃疾

　　“江头杨柳路，马踏春风去。快趁两三杯，河豚欲上来。”正如南宋词人辛弃疾一样，河豚（农业部文件官方提法为“河鲀”）自古就是文人雅士餐桌上的“奢侈品”，不过，因为身藏剧毒和价格因素，河豚始终没能“飞入寻常百姓家”。基于安全考虑，河豚曾被原卫生部列入黑名单，“河豚有剧毒，不得流入市场”。

　　不过，2016年9月5日，农业部、国家食药监总局联合签发《关于有条件放开养殖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加工经营的通知》，规范养殖河豚加工经营活动，先行有条件地放开在我国养殖和食用范围最广的养殖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两个品种产品的加工经营。这些经过人工培育的河豚毒素较小，放开“禁令”后，也使得从1990年就被禁的河豚美食可以有条件地合法化食用了。

　　然而，对于市场来说，商家却对政策放开并没有那么激动，成都一家销售河豚的水产店直言，“政策的效果可能需要两年才能见效”。中国渔业协会河豚鱼分会秘书长郭女士介绍，放开只是针对养殖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加工经营，市场随意买卖活鱼还是不允许。农业部文件对河豚业的影响，则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餐饮企业：河豚销售成“鸡肋” 一个中午只来了一桌

　　在一家美食餐饮网站上，搜索河豚关键词，能够看到10家企业，除了一家火锅店外，其余都为中餐店，而火车南站的爱琴海蓝主打河豚餐饮。1月11日中午，记者来到这家隐匿于花园后的餐厅发现，里面还没有食客，十多分钟之后，才来了两人点了河豚，这也是当天中午唯一一桌河豚宴。

　　餐厅经理张经理介绍，在政策放开之前，还是有很多企业在销售，特别是2010年到2011年，每天可以卖三四十条河豚，轻轻松松。“现在一天最多也就卖十多条。”张经理告诉记者，一年营业额几十万，只能算是勉强能经营走。

　　据他分析，河豚制作需要专门厨师，基础工资8000元，平时河豚都是从江苏空运回来，在储存的水缸中，一半海水一半清水，“现在半个月接一次货，一次40斤，2015年就进货1000多斤”。销量少了，价格并没有降低，人均三四百元的消费，对于多数普通消费者来说，还是有点奢侈，这也导致河豚难接地气。

　　记者咨询了其他几家餐厅，河豚已经不是主打，大家也并不知道，政策放开后，能否让河豚在餐桌上赢得一席之地。在成都一家主打河豚特色菜的火锅店，推出了“双吃河豚”，一条价格在88元左右。值班经理表示，因为是火锅店，所以这道特色菜还颇受喜欢，当天一早，他们又去市场买了10多条。

　　水产市场：难觅河豚销售商家 销售者生意冷清

　　1月12日，记者遍访成都水产市场，其中在双流白家农产品交易市场，记者走访了一楼水产市场所有门店，均未发现有销售河豚的商家。“这个没得卖的，如果需要，可以帮忙少量代为批发。”一家水产店老板坦言，“整个市场都没有卖这个的”。

　　随后，记者来到青石桥海鲜市场，一连走了15家店，也没能找到河豚踪迹。“这个需求量太小了，几乎无人问津。”一名水产商介绍，等到河豚被多数人接受后，他才准备增加这类商品。

　　另外几名商家则表示，“不好卖，市场不好”。偌大的市场，只有为数不多两三家卖河豚。从广东到成都做水产生意的老陈，河豚销售情况也不容乐观，对于农业部放宽经营条件，至今河豚商标还贴着“巴鱼”名字的他则表示，“要再过两年才能‘吃开’”。

　　“48元一斤进货价，卖出去至少一斤八九十元，一天卖二三十斤。”老陈告诉记者，自己卖的是清一色暗纹东方鲀，买河豚的都是餐饮老板，且必须要有特殊行业操作资质才敢卖给人家，要取得资质还要去江苏培训。“就算卖给商家，他家没有资质，谁敢去吃？”老陈表示，这个行业门槛本来就高。

　　2016年，老陈家河豚销量只有两千多斤，而前几年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卖这么多。“一年电费就三四万元，只有赔本。”老陈现在只好调整方向，主要以卖甲鱼为主。

　　养殖企业：年产值下滑厉害 直接下降40%

　　老陈的老家，专门养殖河豚，不过，他透露说，最近几年一些养殖企业因为亏损纷纷倒闭。随后记者联系到江苏泰州的一家河豚养殖企业，对方表示，他们企业规模达几万亩，年产80万吨。

　　“除了20%销往日本、韩国，其他都是在国内消化。”负责公司市场调研和开发的刘先生告诉记者，全球经济都不景气，2016年和往年相比，海外订单下降了10%。在当地，他们年产值能够达到12亿元左右，算是水产界的中型企业，但2016年的年产值相较上一年，下降了40%。“太可怕了。”对于政策放开，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吃河豚的还是那些人，不吃的还是不吃”。

　　餐饮协会：

　　河豚饮食名正言顺

　　看好它的前景

　　对于河豚在养殖业和市场销售上的惨淡，成都美食文化产业协会会长彭小平表示，这跟大环境不无关系，除此之外，市民都知道河豚有毒素，野生天然的更是剧毒无比，河豚毒素能够阻断钠离子通道，封闭神经轴突传导能力，导致神经麻痹引起死亡。因此市民在饮食习惯上，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受。

　　四川省饭店与餐饮娱乐行业协会会长何涛则认为，国家放宽河豚经营条件后，这道菜算是可以名正言顺做宣传了，未来应该还是有市场前景。“人工养殖河豚经历了去毒的过程，技术应该还是比较成熟了。”何涛告诉记者，现在行业体系也比较完备，只要餐饮经营者严格按照操作流程来，相信这道美食还是有它的市场。

　　中国渔业协会：

　　政策对市场刺激

　　还有一个过程

　　河豚在被禁27年之后，名正言顺回归到了“吃货”的视野中，毕竟还是让一些“藏着掖着”的餐饮企业松了口气。不过，中国渔业协会河豚鱼分会秘书长郭女士解读说，这并不意味着活的河豚可以直接在市场上售卖，文件中强调是“先行有条件地放开养殖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两个品种产品的加工经营”，加工企业的河豚也必须是源于农业部备案的河豚鱼源基地，“全国共有16家基地在名单之上”。不仅如此，河豚产品的河豚毒素含量不得超过2.2mg／kg（以鲜品计），加工产品还要有可追溯二维码，标明名称、标准和备案号等信息。

　　记者从文件中了解到，“禁止经营养殖河豚活鱼和未经加工的河豚整鱼；禁止加工经营所有品种的野生河豚”。郭女士表示，此次政策对两个品种的东方鲀有条件放开，对于整个河豚产业是有利的，不过，大众消费者不会一下子就知道，也有很多人担忧“河豚有毒”不敢吃，因此政策对市场的刺激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成都商报记者 宦小淮 摄影记者 王勤 实习生 唐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