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的加里曼丹岛还是一片绿色的汪洋。 这个又被叫作婆罗洲的世界第三大岛,在80年代的森林面积已比20年前少了四分之一,但依旧是红毛猩猩们唯二的生存家园。 可当一个名为棕榈油的“新物种”出现时,一切都变了。 当手持铁斧的工人带着大批机器闯入了婆罗洲,推土车的轰鸣便代替了森林里的鸟鸣,烈火后的黄土抹去了雨林的绿色。 在每年130万公顷的破坏速度下,红毛猩猩的家园变成了资本家手下的棕榈油树园。 “当你从飞机上看加里曼丹岛时,你会觉得,天啊,好绿,这是一片美丽的森林。然而事实上,它们已变成大面积的棕榈树种植园。”
失去家园的红毛猩猩只能被迫进入棕榈树林寻找唯一的食物来源——棕榈树苗,于是无数猎枪对准了被视作“害虫”的它们。 就此,一大批红毛猩猩倒在了在广袤的棕榈油田中,它们有的被砍下头颅,有的被十几条猎犬撕成碎片,有的身上多出了上百个弹孔。 从1986年到2016年,仅仅30年间,加里曼丹岛的红毛猩猩的数量便减少了6成。 有时死亡或许比活着更轻松些,相较于同类一瞬的痛苦,波妮的余生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凌迟。 在目睹母亲身死后,她被带入人类村庄,拥有了一个新的妈妈,可这个妈妈并不爱她。 在新妈妈柔软的双手下,波妮被剃光了红毛,随后便成为了一只2英镑一次的人类泄欲工具。
她翘起了臀部 红毛猩猩与人类的基因吻合度在96%以上,这意味着它们与人类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它们会使用工具,会用自己的方式沟通,会给家庭成员梳毛来表达爱意。 当它们见到同类惨死身边时,它们一样会眼泛泪光。 相较于其他几种类人猿,红毛猩猩的不同在于,它们更珍视自己的孩子。 因为食物需求量过大,红毛猩猩是少有的灵长类独居动物,但在独自面临生活前,每一名母亲都会给予孩子最大的照顾。 每一个红毛猩猩幼崽的诞生都需要8年以上。 因为平均寿命仅有40岁的母亲会倾注自己五分之一的人生在孩子身上,用8年时间去教孩子如何独当一面,当孩子能够完全独立时,她们才会开始下一轮生育。
可波妮却没能享受母亲疼爱有加的那8年。 在1997年左右,刚出生1年的波妮被铁链拴进了婆罗洲的卡伦庞吉村。 等候她的不是马戏团的鞭子,而是更残酷的小黑屋。 在这个小黑屋里,新妈妈用项圈锁住了波妮的脖子,在几个村民的协作下,新妈妈一点点将波妮身上的红毛全部剃掉,然后用劣质的口红为她画上人类的妆容。 波妮并没有什么反抗,在红毛猩猩的世界里,幼崽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跟着妈妈走,妈妈会教会她一切,妈妈绝对不会伤害她。 可她不知道,她来到了人类世界。
当波妮被新妈妈卖给第一个嫖客时,下 体的疼痛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她早已没了妈妈的护佑,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相较于其他哺乳动物,红毛猩猩是晚熟的,仅能生活40多年的它们往往在15岁时才会进行第一次交配,17岁时才会初次生产,可波妮却被人为催熟了,这是一起对婴儿的性暴力。 波妮是痛苦的,可当她因疼痛而进行反抗时,迎接她的只有棍棒与饥饿。 她曾经信任的新妈妈,则在一旁带着笑容数起手中的钞票。 为了提高顾客的体验,新妈妈每天都会给波妮剃毛,本以毛发长闻名的红毛猩猩,在妈妈的经手下变成了光秃秃的猴子。
在婆罗洲潮湿高温的气候里,失去毛发的波妮每天都要忍受无数蚊虫的叮咬,而她能做的只是用手去抓挠,可新妈妈不管这个,当脓包破裂发出恶臭,她只是拿出香水一喷了事,只要不影响赚钱,这个妈妈什么都不在乎。 在妈妈的调教下,波妮成为了当地人嘴里响当当的头牌。 无数棕榈油农在忙完一天的活路后便会来到卡伦庞吉村,体验不一样的风味。 在外面,他们是工人,是底层,是会被西装革履的老板随意辱骂开除的下贱人。 可在小黑屋里,他们是更为高级的人类,是被视为上帝的顾客,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他们只需要花费2英镑便可以随意玩弄身下年幼的波妮,用最锋锐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肤,用最有力的拳头殴打她的头部,当她因痛苦发出吼叫,那声音更是悦耳至极。
与猩猩发生 关系并不比人类更舒服,可他们享受那种肆意妄为的快感。 如果他们与妓女一起,只能拿出几英镑的他们会被催促快些,会被嘲讽身上汗太臭,若他们敢有丝毫抱怨或者回以拳头,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门外看护者的拳打脚踢或者警局冰冷的手铐。 可猩猩不一样,她不会说话,对波妮施加的一切暴行都不会道德的施压,更不会遭到法律的惩罚。 在卡伦庞吉村这几平米的黑屋中,人类一切的恶行都不再悄无声息。 在卡伦庞吉村这个恶意喧嚣的地方,卖得最好的不是棕榈油,而是避 孕套。
当光明照进黑屋 波妮的事情太过离奇了,以至于2003年当地动保组织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可当他们走入卡伦庞吉村时,毫不掩饰的交谈与大笑说明了此事真的发生了。 当地红毛猩猩保护中心有一句响亮的口号——“thisCOP,notthatCOP”。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和那些糟糕的警察不同,我们是真正的森林警察。” 可这些森林警察目睹所发生的一切后依旧无能为力。 保护中心的成员也曾试图与波妮的新妈妈交涉,可迎接顾客的笑脸在刹那间便转换成了冷漠,对村民的劝说更是换来了嘲讽与愤怒。
在村民眼里,在波妮不止是一个新妈妈一家的头牌,还是整个卡伦庞吉村的摇钱树。 在波妮的盛名下,无数新客老客蜂拥而至,他们不但肥了新妈妈的钱包,也让其他提供食物水或者什么的村民赚了外快,这是处根结盘错的黑暗地带,不是谁都能拔得起的。 在村民们的大刀与棍棒下,保护中心的成员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 救援人员尼尔森回忆说,自己当时惊呆了,哪怕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小时候,也从没想过人类会对动物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初次劝说无果后,尼尔森等人意识到,村民们绝不会放过波妮这颗摇钱树,他们需要政府的力量才能救出波妮。
在筹措资金发动各方抗议后,当地印尼政府在舆论压力下做出了举动。 在2003年3月份,一组印尼警官闯入了卡伦庞吉村。 数十名警察带着35把AK-47踢开了封锁的村门,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村民们只好放弃抵抗,任由波妮这颗摇钱树被动保组织的人带走。 可当组织成员满心欣喜地打开小黑屋,准备让波妮重获新生时,迎接他们的却是波妮抬起的屁股。 在妈妈的调教下,在小黑屋呆了6年的波妮早已习惯了一切,当房门打开时,她便需要转过身去,配合地把屁股对向人类,然后用力扭动身体。 波妮还是被带走了,不过这一次她没被铁链锁住喉咙。 红毛猩猩解救委员会主席米歇尔对波妮很同情,他告诉记者,在他们发现波妮时,对方才六七岁,在红毛猩猩的世界里还是个不能独立生活的小孩。
可就是在解救这个遭受性侵6年的小孩时,她的女主人还在十分委屈的大喊,说不该抢走她的宝贝。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类可以对动物作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荒诞了。” 谈到那些“光顾”波妮的客人,米歇尔十分无奈。 在他看来,这些嫖客就是冲着波妮的身份来的,那些人觉得这很新奇,他们很喜欢看到猩猩带上戒指耳环,涂抹人类妆容的滑稽样子。 波妮在米歇尔等人的就救助下逃离了地狱,不过曾经的恶魔们不会因此遭到任何处罚,法律对此没有相关规定。
无法挽回的伤痛 波妮离开卡伦庞吉村后被安置到了当地红毛猩猩生存基金会的收容所里,后来由条件更好的婆罗洲红毛猩猩复育基金会接手照料。 在换了个新环境后,波妮没有获得人们想象中的安宁。 在起初,她依旧按照过去的习惯抬起臀部试图讨好人类,当多次发现没有遭到侵犯与暴力后,波妮用强行麻木自己换来的结痂裂开了。 曾经的伤害澎涌而出,六年来的一切一切都重新在她脑中回放。 她不再主动背对人类,可见到人类后便会惊恐大叫,然后疯了一般的逃离。 为了让波妮有更好的环境,工作人员将她与同类隔开,并让她远离一切男性看护人员,免受刺激。此时的波妮已经快年满8岁了,根据红毛猩猩的习惯,她应当走向僧林独自生活了。 可1岁便被带离,往后6年尽是性暴力的生活让波妮失去独立的能力。 她不懂得如何与同类相处,也不懂得如何寻觅食物,更不知道生病时如何照顾自己。 本该照顾她的妈妈没有交给她这些,她缺少了应有的8年时光。 对唯有幼儿时期才会展露出社会性的红毛猩猩而言,这种缺失足以致命。 为了让波妮忘却那段时光,工作人员们做了很多努力,他们用电视向波妮播放红毛猩猩母亲携带幼崽的视频,试图让她学会如何生活,他们分阶段向波妮传授生存技巧,并用温柔去获取波妮的信任。
在他们的努力下,原本畏惧人类的波妮慢慢开始接受了人类,曾经无法面对的男性管理员,也渐渐能稳定对待。 情绪恢复了的波妮也慢慢开始与同类接触,并从他们身上学习技能。 可这些事并没有彻底抹去曾经的伤痛。 在2005年与2013年时,波妮曾两次被放回丛林,都失败了。 第一次回归自然,波妮在专门安放红毛猩猩的班加马特岛上完全无法谋生,这里有她数百只同样放归自然的同类,无论是气候还是地理条件都很适合红毛猩猩生活。 可她就是不能独自活下去,只敢呆在树上一动不动,完全忘记了曾经学习的技巧。
看到日渐消瘦的波妮,工作人员只能宣布第一次放生失败,将波妮接回了看护所。 第二次放生时,波妮已逃出卡伦庞吉村10年,年满17了,在红毛猩猩的世界里,这个年龄段,她本该有自己的爱人了。 可波妮还是没有忘记曾经的伤痕,她拒绝与任何同类发生 关系。 当她被放归丛林后,三个月后便变得遍体鳞伤,工作人员只好将她再度接回。 两次的放归让工作人员接受了一个现实——曾经长达6年的性侵让本正值花季的波妮失去了回归自然的可能。 他们不愿再以为波妮好的名义让她再度去承担独自生活的痛苦。 离开猩猩学院后,波妮转移到了印尼加里曼丹省,她的新家是尼亚鲁蔓藤红毛猩猩救助康复中心。不过这一次她不再孤单,康复中心为她安排了7名同类同住。 红毛猩猩因为进食量导致的独居生活,在工作人员们充足的饮食提供下变得不再是铁律。 负责看顾波妮的婆罗洲人猿生存基金会工作人员表示,波妮的胃口十分不错,喜欢工作人员给她的水果。 这里的看护者对波妮十分同情,他对波妮曾经遭到的虐待表示同情,并说要求波妮学习如何成为一只正常的红毛猩猩是不容易的。 “目前它还不太可能被允许进入野外,因为光是学习一只正常猩猩的基本技能,它就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波妮的族群在印尼语中被称作“Orangutan”,意思是“森林中的人”,可当加里曼丹岛绿色的消亡,森林也就容不下他们的居住了。 0 n) G& s I6 U/ R% 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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