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名当地群众早早等候在道路两旁,迎接两位英雄回家。20多公里的道路,车队足足开了一个小时。这座位于河南省中部的城市,给予了成都籍烈士李磊及其战友一座城市最高的礼遇。
去年从这踏上维和路 如今母亲接儿回故乡
昨日是烈士李磊回家的日子。李磊的母亲杨彬和其他亲友一直住在儿子生前所在部队的驻地许昌。中午吃饭时,杨彬没怎么夹菜,匆匆扒了几口就丢下筷子。饭桌上的氛围也始终打不开,大家都心事重重地吃饭,并不多言语。
“磊磊要回来了。她哪里还吃得下。”一旁的大姐叹了口气。午饭后,部队专车就要开赴机场。所有人都出了餐厅,杨彬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着窗外许久,然后用手理了理衣服,咬咬嘴唇,由家人扶着下楼。
机场贵宾厅,不断有领导来慰问她。跟儿子一起牺牲的杨树朋的妻儿也来了,她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杨树朋的儿子才几岁,懵懵懂懂,一直蜷在位置上让妈妈护着睡觉。 两位烈士的亲人被送上一辆车,先行送到停机坪内。这里早已布置好,红色地毯、军乐队、警戒线和直播车……乌云一直盘踞在机场上空,不断有起飞和降落的飞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杨彬神情呆滞地看看地,又看看天空。
下午3时许,载有两位烈士的飞机终于降落机场。太阳也钻出乌云,投下热辣辣的光芒。去年12月,两位烈士正是从这里踏上了维和行程。 最先下来的是两位伤员,在机场等候的军地领导向两名伤员敬献鲜花。随后他们被医护人员护送往解放军153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在礼兵的护送下,覆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两位烈士灵柩被缓缓抬下飞机。战友们摘下帽子,帽交右手,向英雄三鞠躬。
全场的悲痛都被牵扯出来,有战友忍不住,擦起眼泪。杨彬也站立不稳,被家人搀扶着。这是自去年年底李磊回家后,杨彬大半年来第一次看到儿子。
这次,她等来的却是一副灵柩。
上万群众自发送英雄
一座城市的最高礼遇
仪式结束后,车队迅速驶离机场,开始向部队驻地许昌赶去。今日上午,两位烈士的遗体,就将在这里火化。
杨彬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她呆呆地望向窗外,年轻丧夫,中年丧子,接二连三的悲痛会不会压垮她,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胃也开始犯起病来,家人在一边不断地为她轻抚着背,缓解疼痛。 车队驶下高速路,在许昌出口处,杨彬看到了一场她此生难忘的壮观场面:路口竟里三层外三层站了大量迎接的群众,里面有部队战士,有交通警察,也有半大的孩子、普通的市民。随着车队出现,所有着制式服装执勤的人员,全部面朝车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车队踏着无言的悲痛缓慢朝前,一条条横幅也在车窗外渐次浮现:芳烈长存,为国尽忠;英雄一路走好……
车队在开出几百米远后,迎接的人群开始逐渐稀疏。大家以为到此为止了,但没料到车队驶入天宝大道后,一场更壮观的场面出现了:人流在这条双向十车道的大道上重新续上,两旁都是人潮,从路头望不到尾。
电子地图上显示,这条许昌城北数公里长的中轴线,一直是显示交通顺畅的绿线。而大道两侧的支路却大都是红线。所有汽车安静地停在路口,等候车队通过。烈日下没有一声喇叭响。大家摇下车窗,若有所思地行着注目礼。车内一名部队军官介绍,前一段时间,许昌当地人的朋友圈都刷爆了,“大家都相互约着,要来这里送英雄们一程”。他还接到过不少退役老兵的电话,向他打听具体路线,“来这里的人,很多都是自发的”。
成都商报记者在现场看到,一名戴着眼镜的大爷,一直笔挺地站在路口,用左手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不少孩子或坐或站在家长的肩膀上,冒着高温目送车队。也有人来不及做横幅,用毛笔匆匆写上一句:英雄走好。有的人振臂高呼,也有人躲在别人身后,悄悄抹泪。
20公里的道路,车队走了足足一个小时。这可能是这座城市能给予两位烈士的一场最高的礼遇。
成都商报记者 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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