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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副眼镜，常吵架的一对年轻夫妻矛盾激化，终酿命案。在将妻子罗某杀害后，马某内心纠结，在出逃途中欲回京自首，却又在中途放弃。最终，他因出逃蒙古国未果而烧毁所有证件，在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一个派出所外割舌。在被民警救助后，马某在纸上写下作案经过。" Z* _( i' w9 o4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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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北京市高院终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马某无期徒刑，赔偿3.8万元。据被害方律师称，被害人父母已申请再审，之前提出索赔900余万元。2 g7 W; e# u. A* E
) e+ n0 S# D# l; n% e% } 供述; J0 T2 |% N( `. Z&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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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常吵架对打) F0 h; n' ]$ c3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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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某，1982年出生在北京，公司职员。妻子罗某（殁年33岁）和他是初中同学，生前是海淀区的一名公务员。2010年11月，二人完婚，与男方父母同住。! U1 ~4 d6 w! I$ ~- v# V
: l+ f$ s* F( |/ B) u# W' v 法院查明，2014年9月22日17时许，马某在位于丰台区右安门外大街的住所内，因家庭琐事与妻子罗某发生口角，后马某用双臂扼压罗某颈部，致罗某机械性窒息死亡。 6 C! a% A# W8 i* x9 c ( M7 @. s0 Y' i( m2 p1 [- j) ]3 ` 马某作案后出逃。同年9月27日，他在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某派出所附近将舌头划伤趴在地上，后被民警发现并送至医院。 5 I) C% v g- b" O+ _: H6 p8 V5 d! }( } r# k
在民警进行询问时，马某供述了所犯罪行。当天，马某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6 R1 e7 v( Y#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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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桩杀妻案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丈夫不小心压坏了妻子的一副眼镜。 ) I8 ]" s( O0 n0 i( P0 s 6 y8 Z" B! a; \% K/ v 据马某供述，结婚后，他与妻子的感情起初很好，但从2011年3月开始，他们经常因生活琐事，以及是否要孩子等问题发生争吵。 4 R% |: a \. y' i1 G. A. h5 g {. X8 n
马某说，他和妻子吵急了就开始动手对打，他曾多次将妻子打伤，甚至不得不送到医院。 . F: O6 M$ p8 C4 T ' P2 U% _! {/ x, U$ J 2014年9月22日，马某的父母去外地办事，马某和罗某两人在家。晚饭后，罗某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而马某在卧室休息。1 a# `) V' C }7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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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某说，他当时趴在床上，不小心压到了罗某放在床上的眼镜，“我就把她的眼镜放在了枕头上方梳妆镜的背后，罗某看到后有点生气，说我是故意的，不爱惜她的东西，要我赔她眼镜。”两人因为此事较上了劲，开始争吵，随后互相拳打脚踢。6 }" Q8 k2 r: w& i* F
, H9 _# X- R2 a 行凶 * t, U! g/ [) D' ~; \4 Y6 {" j0 c% r. X
骑在身上打累为止 / u) J0 W8 ?. s& q6 V+ X) R2 R# E I! @, N8 D) w
这一次，马某又将妻子打伤。据他供述，他曾向罗某道歉并要求带对方去医院看伤，但罗某很生气，拒绝就医并用力推他，结果马某的头撞在门框和椅子上。 $ S" R5 R: R! s, n2 `% o ) \( T3 Z1 N& Z3 b- E% J “我当时非常生气，认为罗某下手太重，而且她还说我没本事，什么都不会之类的话，我就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之后和她离婚或分居。”马某说，他随后把罗某拽到卧室，面朝下按在床上，骑在罗某身上用双臂勒她的脖子并殴打，打累了就趴在罗某的身上休息。 * ?- ~ F8 y# V. `# Y% w & M, W. q$ k+ N: D& s “大概趴了15分钟后，我心情平静了，但怎么也叫不醒她。”马某说，他不停地向妻子忏悔并摇动她的身体，但为时已晚。 z8 ~; X3 ]' v/ Y8 _ & Y! Z8 Q7 H+ w0 d! h 次日，罗某母亲发现，女儿失联了，女婿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有些放心不下，就打电话给亲家，希望到家里看看。亲家表示，钥匙就在门口的脚垫下。 ) M, `7 u( d* r X2 X$ m* Q1 w% q3 i0 F+ t- k5 S
打开房门，罗某母亲发现卧室门锁着，便让丈夫将门砸开。眼前的一幕让老两口惊呆了，屋内非常凌乱，女儿趴在床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 v$ `5 S1 {6 R K( z % ^0 D+ k* }0 P: A# S% l, I 罗某母亲异常悲伤。“我想用手机打110和120，但是手不听使唤打不出去。”她说。邻居在听到哭喊声后赶来，帮她拨打了报警电话。/ m* [8 d# [# ]" |, \7 A0 r. p7 U/ S
! f+ G: M( ?( ~. n 事后，罗某的父母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要求马某赔偿共计900余万元，并要求判处马某死刑，立即执行。 0 S& K( I( [& k+ x/ B( G L/ C# h% Z4 F7 d3 e* r 马某父亲的证言显示，马某和罗某婚后感情很好，但一直没有要孩子，原因是儿媳妇一直想出去旅游，觉得有了孩子不方便。他们夫妻离开家时，小两口表现挺正常的，其间没有联系过，直到罗某母亲打电话才得知出事了。 K% C" b+ r5 z7 x( X7 o: w" u( G, E3 g5 i: q$ |& e0 _
“我们给儿子打过电话，但都是关机，其间他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马某父亲说。" i" J2 _6 L% h9 ~$ t
5 d) [ I5 O' _$ ~ 审判 2 C, U p0 C" S 7 S8 P% d+ b7 x+ ~9 d. x 凶手曾表示非故意# J! R& ?/ } f, M$ f# S7 E
. L! [* j$ m" C7 X 法院认为，马某已构成故意杀人罪，鉴于马某到案后能始终如实供述所犯罪行，系自首，依法可对其从轻处罚。 1 ` D3 F- ~9 E2 M0 g. q- ^ `$ v; _" l/ a+ v, H. v
去年7月20日，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马某无期徒刑，赔偿罗某父母3.8万余元。 : }' |0 G+ v( @+ T6 h+ f * F0 n& ~4 H% A% P* F 一审后，罗某父母提出上诉。马某认为自己没有杀害妻子的想法，也有救助行为，原判量刑过重，也提出上诉。他的辩护人认为，原判未考虑马某在案发时生理和精神状态的异常情况，本案系婚姻家庭矛盾引发，被害人对矛盾的激化负有直接责任。5 f, L% F9 E* ]5 J
( Y2 T0 d3 |5 O, x5 w 市高院经审理后认为，一审判决定罪及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对附带民事部分的判决正确。罗某父母要求赔偿可能发生的医疗费、保姆费、精神损害赔偿金的诉讼请求，无法律依据，二审时也未提交新的依法应予赔偿的经济损失的证据。故罗某父母的诉讼请求不予采纳。对于马某所提其对被害人有救助行为及辩护人所提马某在案发时生理和精神状态异常，被害人方对矛盾的激化负有直接责任一说，法院经查，上述情节现均无证据支持。 . e3 P( i; w6 T4 a& P8 _. B1 ^6 ^* F5 l7 j: D- c
今年1月6日，北京市高院作出终审判决，驳回罗某父母及马某的上诉，宣布维持原判。9 X0 g/ D* v( K& u R1 e4 S#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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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凶后的纠结2 s0 @( Q$ R3 r- `. f7 v
N/ B1 n3 N$ f7 R- Y8 B 妻子死后，马某开了瓶酒，喝了一大口，理出5条“出路”。逃亡路上，他曾为自首与否纠结，出逃无望后选择自杀，被民警救助…… 2 i. s& [$ G4 {: _" Z , f6 N; S/ ^! G/ ?4 q 想往免签证国家跑 7 D! o+ T. P( G/ B6 {: J0 ]; Y ' j, B; ?$ d0 h/ z9 E- k# c 据马某供述，他发现妻子死亡后，去父母房间拿了一瓶白酒，喝了一大口。随后，他理出了几条“出路”。第一条是去自首，第二条是把妻子送到医院抢救，第三条是跳楼自杀，第四条是买安眠药自杀，第五条是逃跑。+ n. R/ h)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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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概晚上11点了，药店可能都关门了，我就没有去。想把妻子送到医院，但是又不敢掀被子看她的脸。我就想了很多逃跑的路线，并用iPad搜索相关的免签证国家以便出国，其中就有蒙古国。”马某说，他把结婚照、户口本、身份证、存折、护照及3本和妻子的相册放进自己的双肩包里，换了衣服下楼并驾车离开。 ! K! ]1 s4 A2 }( L, ?& h* y1 a# Q0 y4 W% ]4 F1 r! l: V6 p; B+ V
马某先开车去了附近的银行，取了1万元，又去加油，然后沿着三环上了京藏高速，往张家口方向开。9 I) B# N$ f8 \2 f# V1 I7 X
2 W, c7 b+ S' f1 @6 {0 p 打算自首中途反悔“我走到张家口向北大概100多公里处，又想自首，便往回开，可是在距张家口市大概10多公里处，我的车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打不着火了。”马某说，他在高速路上拦了一辆私家车，让车主把他带到了张家口市。 ; P- N/ U. P3 q2 W2 s: C8 F& G, K! Z: _9 C
到了张家口，马某又反悔了，他打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要去二连浩特市旅游。案发次日14点左右，马某来到了二连浩特市边检处。 1 X9 ?* i& S' I8 X% ]" H 6 a8 C& l+ O$ V “因为我的护照上没有蒙古国签证，工作人员不让我通过。”马某见出逃无望，顿时失去了方向。他在二连浩特市漫无目的地转悠，在胡同里将户口本、身份证、护照、存折、存单都烧毁之后在一个楼道内睡了一晚。1 i _$ v5 d* j7 }
& V A5 \8 Y' B3 [% |4 S 自杀获救交代实情! G! H/ p* L! ?0 j* b#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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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后第3天的5时许，马某坐车去了呼和浩特，在一家小旅馆住下。第4天早上，他坐长途汽车到了包头，在银行自助取款机的房内睡了一宿，之后去了临河。5 u) I: F6 O6 M1 q%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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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后第5天的19时许，马某到了额济纳旗。“这时我打算去自首，但是又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就选择在派出所门口自杀。”马某说，他来到车站旁边的一个派出所，用事先买好的小刀划破舌头，然后趴在地上等死。: y* I* E5 D3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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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民警发现后将马某送至医院救治。民警了解情况时，马某已不能说话，他用写字的方式交代了自己杀人的过程。 - {- ]: M2 `4 J 1 M/ e1 |' _4 i) ?8 y7 s 回访% C" w% T. S$ L. w% t. b
5 Z% `4 w& @- A6 }# G 罪犯父母搬离邻居称房已出租 $ o8 O4 I) X5 `5 j- t9 |4 V- `$ W6 A0 i( f( ?
3月16日下午3点左右，记者来到了位于右安门外大街某小区的案发房间。经多次敲门，无人应答。 9 L. [# A' |, X0 T8 x7 g, Y, g' @6 ^; f1 ?
马某家的邻居大妈告诉记者，此处是他家的回迁房。案发后，马某父母已从此处搬走，不知去向，目前该套房屋已出租。 @7 }! p/ d3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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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一家人，小伙子（马某）也挺老实的，平时没听说小两口吵架、打架，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妈回忆称，案发当晚，她并没听到马某夫妇打闹的声音，没有觉察到异常。% O8 J/ A$ r; q; y9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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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妈表示，平时没怎么去马某家串过门，但觉得马某为人热情，遇到邻居都会主动打招呼，“多好的一对小两口，太可惜了。”大妈连连感慨。. l) p( y& I; G& }7 J3 r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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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多名马某的邻居告诉记者，听说过此事，但是对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 J. y, B3 E: c' _1 w$ T3 A/ ]( j f* C % D0 ~3 u. f1 Y 追访 : b! b/ M, Q" t6 J9 ~9 Z: f, E, s8 l+ v- N6 u6 r' W
被害方律师称已经申请再审 7 f' g3 D1 [) J2 k; Y! h ( g9 Y" a" \$ u! X# F9 R% t/ I 3月19日下午，此案中附带民事赔偿部分的诉讼代理人、北京隆安律师事务所律师胡杰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罗某父母对终审判决不服，认为对马某量刑过轻，已于近日向法院申请再审。. z% r5 T, ~1 k+ q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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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某父母称，他们可以一分钱赔偿都不要，仅要求马某受到法律的严惩。”胡杰还向记者透露，罗某父母提起高达900余万的民事诉讼赔偿，其实是一种诉讼技巧，是有意提出一个被告及其家属难以承担的赔偿额度，目的在于不因被告达成附带民事赔偿而被法院视作减轻处罚的理由。 4 c h1 Y( p, a * E+ r7 P' b8 b+ d 胡杰说，罗某是家中独女，在父母眼中乖巧、懂事、孝顺，她的遇害让父母失去了家庭唯一的经济支柱和精神寄托，身体和精神受到巨大伤害与打击，“罗某父母如今都60岁左右，均为退休工人，靠着不高的退休金维持生计，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b2 C3 R4 }5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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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杰还说，罗某在案发前约两个月辞职回家准备要孩子，不料被丈夫杀害。 ' i' b9 d0 Z# J W% W 4 K; E3 C6 i! h3 o" K. `3 E% m6 L, p( p, F- O+ V) v7 V+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