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刘姓患者日前电话预约北京协和医院核医学科“专家号”，从早晨五六点钟开始拨打114电话，手持电话等了两三个小时才挂上号。北京60多家医院三年前推出预约挂号服务，直到今天一些知名医院“专家号”还是很难预约到。奇怪的是，患者可以从“号贩子”手中买到“专家号”。
记者近日在北京部分医院采访时了解到，不是所有的大医院“专家号”难挂，号源紧张的大医院也不是所有的科室“一号难求”，解决“看病难”，还得多从均衡医疗资源、推进分级诊疗上动脑筋。
预约平台放号，专家“一号难求”
北京市2011年将66家三级医院的预约平台进行整合，称“拨一个电话号码就能预约挂号”，即患者电话拨打（010）114或登录统一预约挂号网站就能挂号。
然而，记者近日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北京宣武医院等挂号大厅看到，早晨排队挂号的人并不少，带着马扎“半夜就来排队挂号”的现象依然存在。
一些疑难杂症患者前往北京知名医院及科室挂号更是困难。“打电话预约挂号，孩子试了，挂不上‘专家号’。”记者在北京宣武医院神经内科采访，见到来自河北的患者范海萍。她因腿痛无法站立，在河北的医院诊治20天，未查出病因。
河北的医生推荐她到神经内科较强的北京宣武医院治疗。然而，“打电话预约，电话里说最近的‘专家号’挂满了，最后只好找‘号贩子’花400块钱买了‘专家号’。”医生看完后，开了肌电图检查单。到医技科室预约检查，需要等到12月份。
“我问了三遍，才确定没听错，确实要等到12月份。”范海萍说。
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提前3天放号。但情况往往是，114预约平台3天之内肿瘤科的“专家号”已经没有了。记者了解到，一些知名医院的“专家号”刚在预约平台放号，很快就被抢空。
这厢“一号难求”，那厢“号源闲置”
记者采访遇到了一位85岁的腿部动脉闭塞患者。家属首先选择了北京协和医院和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电话拨打114，东直门医院的号很好预约，但看了中医后还想看看西医。”这位患者家属说，北京协和医院可以预约未来7天的号。
“预约挂号那个上午非常紧张，用手机APP预约挂号，发送验证码重复了几十次。就这样，紧盯手机刷了2小时，在手机第N次显示挂号失败，即将放弃时，忽然收到短信，说挂号成功。”
记者调查发现，北京很多大医院特色科室挂号都比较困难，而其他科室号源则相对充足。比如宣武医院神经内科是特色科室，记者通过114电话预约咨询了解到，10月15日之前114电话平台的“专家号”都已经约满，而宣武医院骨科的号源充足；又比如天坛医院神经外科“专家号”难挂，而心脑血管科的号源充足。
不少患者感觉预约挂号难，但北京市卫计委统计显示，北京市预约挂号统一平台提供号源的整体预约率还不到30％，也就是约70％以上的号源并未约出，其中大多是普通号和一些专科号。号源全部约满的情况集中出现在知名医院知名科室的“专家号”上，“挂号难”体现为“结构性挂号难”。
规范号源管理，调整就医模式
北京市吸引了大量外地患者就医。市卫生计生委表示，由于优质医疗资源或“专家号”总量有限，加之层级就医模式尚不完善，知名专家出诊难以满足患者需求，仅通过预约挂号服务方式的调整难以解决问题。
为何花高价总能从“号贩子”手里买到“专家号”？据调查，“号贩子”获取“专家号”的途径：一是和患者联系后，拿着患者的就诊卡，自己或者雇人到医院彻夜排队“占坑”挂号；二是“号贩子”拿着患者的病例和就诊卡找医生，说是病人亲属，要求加号；三是“号贩子”24小时不断线地通过电话、网络预约挂号，抢占号源。一旦找到买主，就通过电话或者网络消号，然后用买主信息立即重新预约。
北京市卫生计生委表示，一方面要严控专家放号，防止“号贩子”钻空子；另一方面，要逐步在大医院和小医院间建立预约转诊通道，完善大医院与基层医疗机构间的转诊机制，患者看病可先到基层医院，如果基层医院没能力诊治，再转诊至大医院。
北京大学中国卫生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刘国恩认为，破解医疗资源分布不均的问题，需要深度推动分级诊疗，把常见病往下引，把疑难病往上拉；同时促进社会办医，满足患者多元化的医疗需求。
新华社记者|李亚红、胡浩、倪元锦；参与采写|孙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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