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商报记者 宦小淮
核心提示
杨先生说，上个月他从一名“大龄藏友”刘大爷手中换了一块翡翠原石。对于杨先生的说法，刘大爷一一否认，自己从来就没说过跟他换石头，只是借给他玩一阵子。为这块石头，杨先生和刘大爷撕破了脸，但与其“价值上百万”的预期相反，这块石头切开后，被专家认定“不值钱”。
一块铅球大小的石头，让市民杨先生的人生经历了数次大喜大悲。
这块被称为翡翠原石的东西，其价值要到切开才能完全确定，之前则只能凭眼力、胆识和运气出价，这在行内叫做“赌石”。
为这块石头，杨先生和另一名玩友撕破了脸，但与其“价值上百万”的预期相反，这块石头切开后，被专家认定“不值钱”。
在成都的赌石圈，几乎每个人都有过“过山车”式经历。赌石就跟彩票中大奖一样，“十赌九输”所言非虚。
石头纠纷 一方称换 一方称借
杨先生今年40多岁，收藏石头的爱好已经四五年。按照杨先生的说法，上个月他从一名“大龄藏友”刘大爷手中换了一块翡翠原石。
“一件翡翠摆件和一个翡翠原石，价值一共20多万。”杨先生说，他用自己的这两件东西换了刘大爷的这块原石，当时只有一位女士见证，没有签订任何协议。
后来，成都商报记者联系到了刘大爷，对于杨先生的说法，刘大爷一一否认，自己从来就没说过跟他换石头，只是借给他玩一阵子，没想到上演了一出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他也表示，当初杨先生一直强调这块石头不值钱。“现在他说值钱了？他当初不是说这只是水沫子（名称为钠长石、石英岩，在市场被不法商人用来冒充优质翡翠）？”刘大爷有些气愤。
杨先生抱得“美石”归，他坦言，自己看到上面的绿色斑点，“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肉（翡翠）！”
“朋友说这块翡翠原石是高玻璃冰种”。杨先生说，成都收藏翡翠的圈子很小，风声迅速传到了刘大爷的耳朵里。
杨先生不久就接到了刘大爷的电话，“打了两三次。”杨先生说，“他说不换了，喊我还回去，我怎么可能还呢？”
上周，他抱着石头到罗马假日广场一家玉石切割店对石头进行切割，刘大爷夫妇就在这时碰巧出现了。“他们两夫妇就上来抢石头，还掐我脖子。”杨先生说，石头被“抢走”，他报了警。
警方调解 各分一部分
近日，成都商报记者联系到了刘大爷。“我一个70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抢得过他嘛！”刘大爷否认了自己抢过石头，他表示那本来就是自己的，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元。
刘大爷说，杨先生当初只是说把原石借去看看，抵押了两件东西在自己那，结果他把石头借去就不还了，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随后，在警方的调解下，双方达成协议，分了这块原石。
记者在杨先生处看到了他分得的那一块翡翠原石。“调解的时候说各切一半。”杨先生说，自己实际上只得到了三分之一。石头呈墨绿色，有三处颜色呈白色，用电筒照射可以透过光。
专家鉴定 或是一般翡翠
随后，记者联系到琴台路一家玉石店，杨先生小心翼翼展开红布，将石头取出来递给专家。
拿到石头，专家拿着强光手电，在石头上正反两面逐一细看，随后又用茶杯倒水在上面抹了一遍。“这个可能是乌鸡种。”专家说，这种石头可能是一般翡翠，种虽然比较老，色调不是很均匀，还是有隐裂，买成品买得比较少，因为不是很亮丽，比较深沉。
不服气的杨先生到了青白江一位朋友的玉石加工厂，对石头进行加工。当天下午，他给记者打来电话，“我朋友说了，这块石头的成色很好！”
昨日，再次通话后，杨先生有些气馁地表示，石头可能确实不值钱。“幸好没有换”。
赌石背后
神仙难断寸玉 十赌九输
杨先生的经历，只是这个小众的圈子一幕。
在成都，送仙桥和罗马假日广场，是赌石者聚集的地方，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都有不少爱好者围着古玩市场转了又转，其中老人居多，一转就是大半天。在高升桥罗马广场的古玩市场，到了门口就能看到有商贩在地上铺块布卖石头，和普通石头不同的是，石头上总会有硬币大小的一块，颜色和其他部位不同。在市场内，还有两家专门打出“赌石”的店铺，从赌石到切割、雕刻成品都可以完成。记者来到一家赌石店看到，六堆石头，大小各异，价格从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在店里架子上还摆着20万左右的“镇店之宝”。
看了两个月，陈大爷终于下手了，在这家店买了一块20公斤的石头，400元一公斤。选好石头，陈大爷招呼老板拿去先切开一角。陈大爷则坐两米外的方凳上，双手端放膝盖，等到切割机盖子合上，他十指交叉，大拇指互相揉搓着，两眼盯着前方。“第一刀下去要半个小时，第二刀要一个半小时。”
陈大爷告诉记者，自己赌石头，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是赌输了。随后，记者采访了现场六七名石头收藏爱好者，大家都表示，差不多都是十次有八九次都赌偏了。
“赌石头的过程是很刺激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去赌，而且赢了在藏友面前很有面子。”据一位玉石专家介绍，因为成品的翡翠价格昂贵，很多人都玩不起，但是毛料却是很多人能够上手的，这跟买彩票一样，充满了无限可能。
原因分析
销量下降 翡翠生意遇冷
“一起玩石头的100人当中，能够坚持下来的也就两三人。”某翡翠店主李先生告诉记者。
在成都琴台路的泰和珠宝，老板要全泰是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理事，毕业于中国地质大学。他介绍说，翡翠这种石头形成需要一定的地质条件，世界上首饰级的翡翠其实很多，在日本、俄罗斯也都有发现，但是缅甸翡翠还是只是缅甸特有。
“买翡翠原石就跟买彩票的心态是一样的。”他说，赌石在成都出现了一些苗头，还是有不少爱好者寻一个刺激，一个原石几千块买来，如果赌中了，可能就会卖出上百万。赌石赌的就是质地、颜色、水头、裂纹和棉，颜色分为红翡、绿翠、黑墨、紫春，颜色深浅不同，价格不同；质地就是种，有玻璃种、冰种……行家们的共同认识是，在成都赌石，成功的几率和云南不一样，这里离矿山较远，石头中转次数多，石头从缅甸的矿里出来，在矿场外就要被人挑选一次，然后矿石在边境上被挑选一次，进入中国云南交易后，最后“挑剩”的才运往内地。要全泰支招说，石头首先要看场口，其次要看皮壳和表面的纹路，另外要看水头，一厘米发光处有三分水、三毫米一分水最好，看水头就能够看到透明度。“很多表面上看上去有点，乍一看，诱人，但是越往里面就是煤砟子。”
在琴台路，一条街上的珠宝玉石店也是风云变幻，不少翡翠店变换着东家。“这两年陆续关了四五家了。”要全泰介绍，2009年到2012年的时候，翡翠行业的行情很好，价格一路飙升，翡翠店也如雨后春笋出现，甚至一些古玩店的老板都转行做这个，但这几年下来，成都现在卖翡翠的仅有三四十家。
“一些单卖翡翠的，现在也开始卖一些木头珠子之类的，苦苦支撑。”据一位业内人士介绍，除了一些老牌的门店，能够存活下去的都过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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