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1 f- F" h8 n, o1 p- N4 S2 k 时隔两年多,张定杰已经能够相对平静地述说这两年来的痛苦与艰辛。可当他提到悲剧现场的细节时,压抑的情绪还是在这一刻决堤,眼泪汩汩地冒出来,泪痕布满了他涨得通红的脸。 - D: X! M+ A% Y ~2 r a, {4 T. h4 W7 e g# F1 u+ T 张宽出事那天,正好是汪蓓蕾父亲汪爱民的生日。张宽中午放学后回家时就跟汪蓓蕾说好,等他放学后一起做羊肉串和榴莲蛋糕,给姥爷 庆祝生日。他在临走前还嘱咐汪蓓蕾,一定要等他回来再生火。汪蓓蕾笑着答应他,却再也没能等到儿子回家。 - l( f1 v/ f# Q 5 o, @' V5 [$ x. w$ X `$ N w% d, \ 张宽就读于九江市双峰小学濂溪校区。为了儿子读书方便,张定杰夫妇几年前就把家搬到了马路对面的极地盛世名都小区。从学校到家步行只需要五六分钟,但这天下午,到了时间还不见张宽,汪蓓蕾就出发去接儿子。2 b9 S) k7 x0 ^/ o( E
3 ~( z( m, y% v- C
出门后不久,她就听到了一个噩耗:有个男孩从小区一幢高楼上跳下,自杀身亡…… 9 Y" f* u" @2 H+ u2 G , h) b1 R' @$ d. ~3 S 当时,还在上班的张定杰正往家赶,在小区门口遇到了汪蓓蕾。“我爱人那时候已经不行了,整个人都瘫了。我扶着她往那栋楼下走,边走边安慰她‘不会的,不会的’,但其实那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张定杰回忆,“我是最先走过去看到孩子的,他就躺在那里……”张定杰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就躺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反应过来,开始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地“啊啊”大喊。汪蓓蕾发了疯似的想爬上那座高楼“和儿子一起去死”,被周围的人拽住……1 A6 ?6 K4 Y2 F
汪爱民与张宽几乎朝夕相处,祖孙情深。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6 q% H8 c. n7 ^) Y) f6 l/ U, h
汪蓓蕾多年前曾是九江电视台的一名记者,后来辞职开设了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她认为,失去儿子后,是以前所学的心理学知识给了她救赎,让她慢慢走出痛苦。到上海后,她重启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在治愈别人中慢慢治愈自己。7 z( o/ Z4 x, z: P8 G
; W' ~& M2 [' ] 大半年来,她见到了很多和张宽有同样经历的孩子。“孩子太弱小了,表达的能力、反抗的力量都有限,而他们往往是老师和家长情绪和压力的承受者。”汪蓓蕾说。让她印象最深的是从南京赶来的一家人,那个孩子是个初中生,老师总是在班里嘲笑他“脑子很笨”“家里穷”,引得全班哄笑。这样的遭遇让他精神崩溃,躲在家里半个月没有出门,还常常出现幻听,耳边都是老师同学的嘲笑……# X. `' I# g E
1 f0 i4 \+ `1 c! F% y. O8 ~8 y. p
坐在这些来咨询的孩子对面,汪蓓蕾常常错觉自己看到了张宽,她会像一位母亲去拥抱这些孩子。每一次拥抱,她都会讲同一句话:“我和天使会一直守护你!”对面的孩子无一例外流下眼泪。汪蓓蕾觉得,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真正的付出和爱。 8 m* k& w: s7 P8 U 4 B. N8 R/ ^" L6 L 来找汪蓓蕾的家长和孩子越来越多,很多又在外地,她就把心理咨询室开到了线上,她不停歇地工作着,近期还筹备在香港成立一个分部。“这样我才能够继续和宽宽建立连接,一生的连接。”汪蓓蕾说,儿子的离开对他们来说是痛也是力量,“我们要和宽儿一起保护万千的宽儿。”/ k" |+ X8 `- n8 {5 y
% z; T& u( |; u0 F* V/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