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选择如何出生,那至少,想要决定自己如何去死。”) L. v: I' S! z V1 W( O9 `1 m
当病魔与疼痛袭来,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失去生而为人的尊严,只能靠机器和别人的照顾才可以活下去时
——你,会不会想到安乐死?
当时51岁的小岛美奈,在两位姐姐的陪伴下主动迎接了自己的死亡。而当通过镜头的记录回顾这一切时,美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让人揪心又悲痛。
生命和尊严发生冲突,亲人的挽留和自己的执意碰撞...最终躺在病床上,迎接几分钟后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时,脑海中最后浮现的又会是什么呢?
当时的她,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全身的疼痛要靠很多药来抑制,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没法自己完成,甚至连说一句话都要费半天劲。
在联系瑞士安乐死组织的邮件里,美奈是这么说的:
“我想在依然保有自我的情况下,接受死亡。”
美奈是四姐妹中的老三,因为家庭动荡,父母离婚,美奈的童年生活里,充满了姐姐们的爱意和陪伴。
在好多年前美奈工作的现场视频中,她自信和专业的姿态,一直是姐姐们珍藏在心底的骄傲。
得知检查结果后,在姐姐们的建议下,东京一人独居的她决定返回老家,和姐姐们一起生活。
东西经常从手里掉下来,平地上走路也会摔倒,身体的违和感和不听使唤的困惑开始折磨着她...后来某一天,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美奈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
第一次需要在姐姐们身边,用爬的方式才能挪动身子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已经连她们的脸都没法看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姐姐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在博客上的记录里她写到,自己喜欢生活中那些小小的美好瞬间,希望能把自己遇到的好事,作为坚定着活下去的寄托。
医院里躺着的同样是无法自理的病人,身上插着管子、事事需要别人照顾、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命...
虽然人还活着,但已经完全没有自由和希望可言。
那样的状态,在她眼里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寻短见的动作惊动了姐姐们,但她的哭诉并没有得到理解。
对家人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人还在,就算生病了,也要好好活着。
日日夜夜饱受摧残的她在活下去和自杀交替的念头中反复摇摆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她选择了安乐死。
在尊严死之前,病人需要经历一系列的治疗,这也意味着每一位重症病人,几乎都是带着没有选择的痛苦去世的。
而主动注射致死药物,让身患绝症但依然有活命期限的人死去,在日本和全世界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受到广泛认可。执行注射的医生会被问罪,其中的道德和法律准线,依然处于激烈的争论中。
从姐姐家转入院后的美奈说,从患病起,自己就开始慢慢变得不像自己。
每天醒来,大部分时间能做的事情就是盯着天花板,等着时间慢慢流逝。不用说复杂的事情,就连吃饭换尿布,都需要别人的照顾。
选择怎样死和选择怎么活,明明是同等重要的啊...
一直照顾她的两个姐姐自不必说,远方的妹妹也多次发来消息,劝她放弃执念,坚强地活下去。
可这样一幅什么都做不到的身体,继续活下去,就真的是好事吗?”
“生是我的权利,死也是。”
“选择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式死去,是我自己的权利。”
和她一起的是两位一直照顾她的姐姐,她们最终决定尊重妹妹的选择,在病情恶化到最严重的地步之前,陪在她身边,送她离开人世。
安乐死是一种家人也需要做好觉悟的死法。从正式道别,到尊重各自的想法,最终不能因为自己的离开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人总会死,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死不会是现在。
就算我选择了安乐死,也依然不觉得自己当下就要面对死亡。
可我已经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门外的姐姐们依然焦虑万分,想着或许会被否决,她可以不用死。却又不想再看着妹妹天天想着自杀,陷入煎熬。
这意外着,一起携手走过了几十年时光的她们,能相处的时间,只剩最后一晚了。
这一晚,三姐妹挑了一家餐厅,吃了最后一顿晚餐。三人笑着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却最终忍不住悲伤,泣不成声。
所有言语,都化作了无数的煎熬:当你看着最重要的家人在眼前慢慢死去,全程没有痛苦地离开,又该不该为她觉得高兴?千万般不舍,早晨,还是到了。
望着姐姐们的身影,最后的她,还是说出了感谢。
转眼春天,新泻的樱花满开。失去妹妹之后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像转眼即逝的樱花,目送最亲爱之人的离开后,永远不会再一次绽放。
那是自己妹妹的生命在几分钟间流逝时,残存的思绪,拼成的最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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