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拐35年，牙齿掉了好几颗，丈夫去世时第一次痛哭
不爱说话的母亲，是村里的另类。从记事开始，母亲就不爱说话，村民有时会当着我的面说母亲，我都瞪眼怼回去。母亲生下我和妹妹两个人，长大一点后，我明白村民对母亲异样的目光，是因为她是外地人。在我4岁那年，有一天正和妹妹在奶奶家玩，母亲到傍晚时分过来接我们，说要带我们回家。刚开始我以为只是简单的回家，没想到她带着我和妹妹，走了很远的路，等走到车站时，我和妹妹被大伯拦了下来。至今依然记得，母亲当时脸上无奈的表情，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带我们回老家，也许她认命了吧。一直很奇怪，母亲的语言为何与众不同，她听不大懂我们的方言，很多时候，嘴里会说出“烟和白烟”两个词，后来我才明白，这两个词代表的意思是“家”和“回家”。母亲是被拐来的，路上曾经被打过，牙齿掉了好几颗，后来遇到我大姑，我大姑花1000块把她买下来，嫁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家境贫穷，在村里娶不上媳妇，眼看着成了大龄青年，也就接受了她。也许是嫌弃母亲长得丑，也许是对她有一种戒备心，他们的婚姻看不到爱情的存在，只有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在有了我和妹妹后，母亲将心思放在我和妹妹身上，家庭倒也稳定。02.曾受过的伤害，成了心底的恐惧。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枕头下一直放了一把菜刀，我问她“为什么”，她笑笑没说话。后来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枕头下放刀，可以防止做噩梦，避免梦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不知道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想来，她一定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在我成家后，她总是对我孩子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打他。”从她眼光中，我看到了警惕，这是曾经受过伤害的人，才有的戒备心。母亲放松的时候，也会跟我们说，自己记忆中的老家，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板栗树，还有芭蕉树，家附近有一条瀑布，可以在河边洗衣服，很美。长大后，我也曾想过要帮母亲找老家，但母亲在这里生活了30多年，她老家还会有亲人吗？父母是不是已经去世了？3年前，父亲确诊食道癌，治疗几个月后，离世了。父亲去世后，母亲嚎啕大哭，在我印象当中，第一次见她哭得如此痛。他们的婚姻说不上相爱，但也相互陪伴了这么多年，也许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突然变成自己一个人，就被孤独感包围。回家，成为了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也许在她的梦中，一直都有家的影子，模糊而遥远，能够在有生之年回一次家，也成了她心底的愿望。03.无意识的歌声，拉近了与家的距离。有次，母亲坐在屋内哼唱着一首歌，我听不懂，就用手机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很快，有网友告诉我，母亲唱歌的语调，像是布依族的民歌，他问我要了母亲的照片，看了一眼告诉我，母亲应该是布依族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母亲老家的线索，有点不敢相信，但又有些好奇。在跟母亲进一步聊天后，我把她脑海中的场景反馈到网上，有网友发来图片，确实存在这样的一个村庄，当地30多年前，有一个女孩失踪。从年龄和地点上来看，都已经对上了，接下来就是带母亲回家，很意外的，她的父母依然健在，母亲跨入院子，哭着说：“我不见了，你们是不是在到处找我？”她父母早已泣不成声，按照家里的传统，回家后要吃一口热饭，以后就不会丢了，母亲很想吃，但端着碗，她哭了很久，也没有吃下去。孩子走失，最心疼的应该是父母，在走失的孩子中，能够回到家的，其实是很少一部分。有的孩子一旦走失，被人拐走，就是离家一辈子。倪萍主持的节目《等着我》中，每次亲人见面都止不住泪流满面，在这世上，割不断的是亲情，切不断的是血脉相承。母亲虽然回家了，但她心里是有遗憾的，如果人生没有被改变，也许是另外一番模样。但不管怎样，过去的已经无法再重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余生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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